風箏怨

 

無論是深秋的泰晤士河堤

或是戒嚴的北愛爾蘭街上

無論是蘇格蘭高寒的古堡

或是半浸在翡翠的暖洋

聽里約熱內盧慵懶地哼着

葡萄牙的音調,一首浪歌

遊興的另一端總是繫在

脈脈睇過來,你的眼神

只因有你在地上牽線

才能放我到天外飄浮

這樣的一念相牽,鳥所不見

是傳音入密的越洋電話

無須那樣地形而下,勞動

十孔轉盤或十粒按鈕

沿著嫋長的北緯或東經

彼端的一提一引,即便是最輕

都會傳到脆薄的遊魂

雲上孤飛的冷夢,何時醒呢?

風太勁了,這顆繃緊的心

正在倒數着歸期,只等

你在千里外地收線,一寸一分

                                 1992.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