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木刻
零下十六度,愛斯基摩之冬困我
以北極的玻璃圓頂。
逆航於大寒冷中,我瞭望自鼻尖
——堅而銳的破冰船首。
宇宙倦了,擲鉛球的巨臂
拋不動人馬座的太陽,
自東西向西南,只劃了一道
無力的弧,三十九度。
而俯窺於教堂塔尖的黑女巫
厲聲地冷笑了。
四點三刻,我吃驚地回頭,
尼格羅的夜拍我於肩後。
每天,我駛去信箱的凍港守望——
望你的郵船載來
南中國海的柔藍與鳳凰木的火把,
與一根細細的北回歸線。
做我的小提琴的弦。
1958.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