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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中有畫康明思
康明思(e.e. cummings)詩作翻譯六首
康明思(Edward Estlin, 1894 – 1962，大陸譯為卡明斯) 是美國二十世紀的前衛詩人，以大膽割裂英文文字、創新標點用法和大小寫聞名。他創作豐富，除了小說、戲劇和散文，共出版十二部詩集，七百多首詩，所有作品收集在1991年出版的《1904-1962年诗全集》（Complete Poems, 1904-1962）中。康明思死後，美國公認他詩作的閱讀率僅次於羅伯特•佛洛斯特(Robert Frost)。
康明思創舉之一是打破「具象詩」(concrete poem)的刻板形象。「具象詩」傳統上以調整整首詩的形狀來表達主題的事物，例如John Hollander用一首長詩完整排出天鵝和倒影的形狀。康明思用的卻是用重組的字母、標點符號來表達或補充詩中意境，而不是具體的形狀。
康明思的詩譯成中文的不多，多數是一些字形比較正常的作品，例如in Just-Spring, Spring is like a perhaps hand,
somewhere i have never travelled, anyone lived in a pretty how town,
love is more thicker than forget等，康明思變換字形與組合的神來之筆，往往造成翻譯上的困難，尤其是中文，因為中文不是拼音文字，英文字拆開後，每個字母的字形不變，但已讀不出意義(或變成新的意義)，中文字拆開後不但各獨體字有它的意義，而且依然有各自的讀音、但原來的字形比例卻變了，例如第二首將「葉」字拆成?、木，看來就不如英文le
af的抽象、自然。
本文介紹的六首詩，除了第一首stinging就所知余光中譯過後半段、第二首l(a有多人譯過外，其他都是翻譯技術上值得探討的佳例。
余光中說過：「康明思的詩集，就需要久玩才能玩熟。」想來信然。
(1)
夕 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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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ing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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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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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 swar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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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蜂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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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on the spi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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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簇簇塔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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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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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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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ts the litanies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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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禱唱誦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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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at bells are ringing with 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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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亮的鐘聲映襯玫紅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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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ewd fat be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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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亵的群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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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a t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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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陣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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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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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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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 dragg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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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牽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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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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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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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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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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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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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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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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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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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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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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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inging gold swarms upon the spires silver chants the
litanies the great bells are ringing with rose the lewd fat bells and
a tall wind is dragging the sea with dream -S.
刺眼的金光蜂聚在簇簇塔尖上，銀般的祈禱唱誦響起，宏亮的鐘聲映襯玫紅起伏，肥亵的群鐘和一陣高風正牽引著海洋以夢夕。
說明：
這首詩描寫日落時分海邊教堂的景象，有如電影的運鏡：最先出現的是金光閃閃的塔頂，接著是唱誦帶來的祈禱場面，再來是大鐘的特寫，最後是晚風牽引下的遼闊大海。
原詩顛覆了每行開頭字母大寫的傳統，全詩都是小寫，最後一個字母反而變大寫，賦予大寫字母新的定義。這種大小寫的分別，中文無法表達，只好在字形上想辦法，把最後的「夢」字拆成兩半，以「夕」字結束全詩，發音上也接近原詩-S的餘音裊裊，算是比較新的嘗試，也是本譯版的特色。
余光中後半段的用字和本譯差別不大，最後用傳統的詞彙「夢寐」結束：
而一陣高/
風/ 正牽動/ 那/ 海/ / 以/
/ 夢/ / 寐
(2)
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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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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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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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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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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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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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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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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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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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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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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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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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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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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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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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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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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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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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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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leaf falls) loneliness
(一片葉落)仃伶孑然
說明：
這首詩發表在1958年在世最後一本詩集(身後還出版了兩本)排在95首詩之首，成為他經典作品之一，可見他的創作靈感不因年齡而衰退。這首詩帶有濃厚的日本俳句味道，很容易讓人想到松尾芭蕉(Matsuo Bashō)的名句：
我が宿の 淋しさおもへ 桐一葉
Won’t
you come and see / loneliness? Just one leaf / from the kiri tree
原詩只有六個音節，比日本俳句規定的十七個音節少了許多，主題「落葉」也符合俳句季語的規定。這首詩以一句話表達出秋天的落寞之感，也勝於俳句規定的三句。
原詩自第一行l(a開始就抓住讀者的眼光，第一行的a彷彿一片搖搖欲墜的落葉，第二行起開始落下，以la, af, fa, ll展現葉子輕輕飄落的種種姿態。作者獨具慧眼，把普通不過的loneliness分解出l, one, l等含有孤獨成分的單元(舊式打字機l和1用同一個按鍵)，最後以iness形容樹葉委地，落葉觸地輕彈幾下後歸於靜止，化作一聲嘆息，猶如慢鏡頭，可說沒有一個字母不發揮作用。
原詩由於善用英文的特色，中譯找出字形最簡單的仃伶兩字翻譯loneliness，以丁、亻反映原文的l與one，以孓然譯iness，既代表地平線，作為全詩的結束，也強調孤單的感慨。
(3) 黯 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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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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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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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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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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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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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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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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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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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his park is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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囗袁裡連一亻古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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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pty(ever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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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也看不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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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dy's elsew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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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都去了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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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except me 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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囗佳我和6隻英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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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lish spar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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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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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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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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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tumn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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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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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r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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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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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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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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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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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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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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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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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the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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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綿綿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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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munitive this park is emty (everybody's elsewhere
except me 6 english sparrow) atumn & the rain the rain the rain.
黯渺獨行，公園裡連一個人影也看不到(大家都去了別的地方，唯我和6隻英國麻雀)秋天還有那綿綿細雨、綿綿細雨。
說明：
原詩開頭把diminutive一字拆成dim/i/nu/tiv/e，製造昏暗、孤獨、渺小的氣氛，四個單獨的e強化了空洞的形象，也構成公園4個柱子，中譯必須找出解決原詩創意的方法，全詩才能成立。中文用中空的部首「囗」把4角的柱子表現出來，例如empty一字衍譯成「連一『個』人影也看不到」，第三個囗實際是「唯」的口部。
(4)
在太陽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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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su
nli gh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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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陽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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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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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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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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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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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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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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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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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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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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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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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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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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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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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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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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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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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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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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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ne wsp 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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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 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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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sunlight over and overing a once-upon-a-time newspater.
在太陽下翻讀又翻讀的這份很久很久以前出版的報紙。
說明：
這首詩具有裝飾趣味，全詩上下對稱，第一行和最後一行都是10個字母，第一行的組合字數是4,
3, 2, 1，最後一行則是1,
2, 3, 4；中間退縮的8行中，所有o字母都排在最前面，可以看出作者掌控字形的高超功力。
這首詩也是具象詩，但可有不同的解讀。至少有兩篇評論把留白的方塊看成窗子，一張舊報紙放在窗前，每天受到太陽照射，但看不出作者想傳達什麼訊息
(This
could be a poem about how a newspaper lays in front of a window over
time, and the sun passes over it many times. ...one may wonder what E.
E. Cummings is trying to get across when writing his poetry.)。本譯則把方塊看成公園裡一張三面環草的長凳，一個流浪漢坐在長凳上，天天翻讀同一份舊報紙，報紙可能刊載了他一生最輝煌或最心痛的片刻，滄桑之感油然而生。A是全詩的核心，中譯把A譯為「這」，以求字形充實，比單薄的「一」較能平衡畫面。
(5)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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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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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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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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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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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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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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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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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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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owfl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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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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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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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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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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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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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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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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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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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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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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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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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 upon a g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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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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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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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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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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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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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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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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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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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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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this snowflake (alighting) is upon a grave
stone.
一 看這片小雪花(慢慢地降下)落在墓碑上。
說明：
這首詩也帶有日本俳句味道，描寫冬天的墓地上，一片不起眼的小雪花從天而降，終於和墓碑化為一體。本詩創意在先以one代表空中的雪片，最後巧妙地藏在gravestone中。中譯呼應創意，設法把最後的「一」也表現在墓碑中。
(6)
櫻
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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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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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
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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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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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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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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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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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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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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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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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蠻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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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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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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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GOD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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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魂幾回嬌息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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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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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
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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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w, Oh SLoW. oh my GOD yess.
櫻桃口、口微開，蛇蠻腰款擺。銷魂幾回，嬌息喘噯噯。
說明：
康明思偶爾也寫情色詩，這是比較露骨的一首。原詩以女性的口吻描述性愛過程，在字面上則用三個大小不同的O代表女性的身體，前兩個O重複使用。中譯依其創意，以口、蠻、回等含口字的字呼應原文的創意，「口」與「回」兩字也同樣重複使用。
2017.9.24 寄自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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