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牧雲季

 

十二月冷冷的風為我傾說一椿織寒衣的往事

聞訊故鄉的窩巢如此冒起令人掉淚的煙硝味

我是迷失在雲上回首尋拾一些所走過的足跡

偶然從自己的鬱結看見那織寒衣的手掌已然蒼老

而后憂慮把河岸的月色踏成斷航的春

且哭著指嚷遠處的燈盞是一顆星月的童年

                    是一枚砲是一堆墓碑

把河岸的月色踏成斷航的春啊

一夜間讓冷風在牧神的臉上畫上了灰白的鄉景

 

聞訊我們就不再擁有魯賓遜的憧憬

而黝暗的囚室是一座塚

而太陽依然悠悠地徘徊著令人淚落

 

放逐季。都市的斑爛是一排辛辣

我們在酩酊中咆哮一切的不滿

人們用許多銅幣來築成自己的歡笑

長髮的男孩們躲在暗角處計算不被舒展的消息

耶穌坐在修女聖潔的胸脯上變換著憂傷的眼色

母親啊母親

那隻逃亡的鳥睡著巴黎的夜色忘卻自己的姓氏

                        也忘卻昨昔的戰火

 

                         1971.12寫於西貢

           1972.01.04披刊於成功日報文藝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