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魯賈

 

    

             

 

他寫給父母的第一封家書:

「這裡的景物和你們從電視看到的畫面幾無兩樣。人們因好奇而親近你,因瞭解而仇恨你。至於你們最関心的戰事,其實不像你們想像中那麼嚴重。聽說這裡死於戰場的比你們那邊死於高血壓、直腸癌、心臟病的機率還來得低。或許你們不相信,至今我還沒踫過半個敵人,亦沒射過半顆子彈。我想我會很快的、平安的回家,再幫老爸整理鄉下那片棉田…」

 

 

直到入城後,他終於察覺

死亡規則倒過來玩

戰爭不再是虛擬的遊戲

在他可清楚看到敵人眉毛之際

他的生命已先對方凝固

 

 

他未寫完的第二封家書是:

「在另一場阿拉伯式輪盤遊戲中,子彈的速度遠比我想像更快。我從獵人的角色驟變為被獵者,我的血在燃燒的油田中流逝,我的遺體被覆以美國國旗,我的死亡奏以美國國歌。在一個我似未到過的回教國度裡,我的骨灰以特製的大型郵包,以空運、以掛號、以自由民主為郵戳」

 

 

寄回老家

 

                                          2004/11/27於洛杉磯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