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未題

 

先讓我把醞釀崩潰的巨石撑住

我的頭朝地,髮垂入井

我的腳在上層空氣欲墮

 

一種純粹的色懼,一種哭泣

自兩極和赤道綣伏你耳後

你便揮手向虛無,踉蹌然,呼衛肉的皮啊

救救你,你承認你有血

並且,你了解旋轉的座椅如何使自己目眩

 

我也無奈燈扭在寫字枱面失效

想把魚尾從喉嚨釣出,或吞下

而雙唇僵凍,如定形的冰冷

 

我向世界所有的強盜或商賈請求

還給我,或請慷慨賣給我

卅億分之一太陽的光量

 

  

第三章未題

 

 

我猛力搖動骰子,在聯想

擲硬幣的每一位流浪漢,把鞋子踢得老遠地

如何決定每一晚向星的睡眠

 

請問每一位醉漢,你們可曾了解自嘲

如何在無奈中形成?

 

有一位只滿十八歲的年輕人,曾寫我的裸體

總愛把寫詩的指尖

把窗帷從太陽的面前無言地拉下

而我就這樣的任人竊笑,就任自己

和任雨後從亭簷所湧出來的人潮

 

唯讓我重新顯示兩性的尷尬

祈求一位能把彩色的髮緞掛在我的臉色

然後且敘述

「她是第二位,把抽象的掌心,把熱誠

貼在我僵凍的額上」

 

 

  第五章未題

         

若你也建議我私自背叛,世俗嘲弄為荒謬的殘羹

我立即請求鬼,將我的右手扭斷,粉碎成抽象

 

以後我的詩必被嬰孩詛咒如娼妓的媽媽

至於我把五隻斷指串在被遺忘的樹葉內

(偶然春天在汗巾腐臭,和一隻小鼠死在花叢)

我不需要嘲弄者囂張的吞頭

解答我曾寫童話在蛇齒的嫵媚

 

我說一位跛腳的半隻腳在風裡欲墮

你或許未曾了解笑話,和一道傷痕在髮間虛偽的掩飾

若你祗以為一根髭自豪偉大

則我高興自絞在你那條將斷的英雄帛

在地底鋪一層從不被人誤解為鬆弛的棉花

 

請眾鬼原諒,請從青蛙造成的上帝原諒

他們永遠不明白小丑滑稽在臉上的慘劇

和一行未解的詩,若我閉目不屑的說

就因為交差的把詩撕成紙,把紙撕成水

我曾將憤怒,恨恨的擲向人類難看的指形、心形、膚形

 

 

   按:青蛙是一種特別沒有敏銳的痛覺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