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聯想

 

     居住在加拿大如果不查看印有中國節令的日曆是會不知道春節將至,因為日子實在過得很平淡,而且也没有什麼期待。

 

     記得年紀小的時候,最喜歡過的日子便是新年,因為有新鞋和新衣穿,頭髮剪得光彩照人。除此之外,長大了一歲會帶來莫名的興奮,使我感到與成年人的距離拉近了很多,自信心也增加了不少。過年時父母也放寬了對我們的管束,對於一些悄為越軌的行為會網開一面。

 

    六歲時我家從越南一個偏遠的小鎮遷到堤岸去,在華人聚居的地區過春節非常熱鬧,很多商店都張燈結綵,燃放爆竹,迎接新年的來臨。街頭巷尾不時出現人群,圍觀「醒獅」的表演。這些表演隊伍訓練有素,身手敏捷,跟隨鑼鼓急速的節拍擺動,跳躍,並加插武術表演助興。醒獅「採青」是演出的高潮,因為繫於生菜(採取「生財」的好意頭 )上的賞金有兩三層樓那麼高,「醒獅」必須登高將它採下。如今很多地方都嚴禁燃放爆竹,新年已失去往日熱鬧的氣氛;「醒獅」的鑼鼓聲雖仍未成為絕響,但也寥寥無幾。

 

    過年的吸引處數之不盡:大人派「紅包」,小孩接「紅包」便是其中之一。我最喜歡跟著父母沿家逐户去拜年,因為有「利事」可收。有時我還會代替哥哥和姐姐接收紅包,回家後如被追討的話,當然會全數呈上。但有時他們不聞不問,我便會中飽私囊,據為己有。如今回想起來,感覺於心有愧。金錢的誘惑實在很大,必須小心防範。

 

    過年時有很多應節的東西可吃,我最喜歡「燒金豬」,直到今天也没有改變。我從來都不喜歡吃年果,尤其那些味道太甜的。瓜子我也不懂如何脫殼,所以乾脆不吃。其實每個人的口味都不同,而且很早便形成。有說「三歲」可定「八十」,言之有理。

 

    傳統節日隨著時代的轉變逐漸式微。某年適逢春節期間我到了香港,除了應節的燈飾之外,新年的氣氛非常淡薄,汽車和行人都比平日少。住在北京的朋友對我說:春節期間來北京遊覽,到處人去樓空,保證出租車可隨呼隨到,上餐館吃飯也不必輪候。同樣地加拿大一位英文老師對「萬聖節」作出如此比較:往日期待殷切,今天淡然度過!

 

    有鑑於此,商人將很多傳統的節日重新包裝,製造歡樂氣氛,鼓勵消費。聖誕節成為全球化的項目,中國人的春節也在海外華人聚居的地方慶祝,政客還藉此向華人拜年,爭取他們的支持。商人為了增加生意,巧立名目,創出很多令人注目的新節日,如父親節、母親節、情人節……不勝枚舉。不過這些節日商業味道很濃,失去了它們深層的意義。

 

                        2018.1.31 黃啟樟

 

 

性醜聞面面觀

 

    最近接二連三爆發的性醜聞將安省保守黨的黨魁彭建邦及幾個政治人物拉下馬來,使我這個平時並不十分關注政壇動態的門外漢看得眼花撩亂,更弄不清誰是誰非,因為所謂「受害者」既不願意吐露身分,也没有向執法機構提出起訴,而被點名指責的「加害者」除了對事件否認之外,也没有及時採取行動為自己辯護便「引咎」辭職。

 

    依據加拿大法律,未經法庭審判及定罪之前,所有嫌疑犯都是清白的。雖然如此,那些當事人因為抵擋不住公眾輿論的壓力,退出政壇似乎成為他們唯一的選擇。箇中真相如何?只有局內人才知道來龍去脈,旁觀者只能猜測。

 

    這些新聞使我回想起多年前曾經發生在美國政壇的事。當年美國總統克林頓與白宮女見習生在辦公室內胡混,他們關係殊不尋常,總統却截然否認,但經傳媒窮追不捨及那個求「出位」心切的少女在有意無意間將秘密洩露,結果真相大白於天下。總統没有因此遭受彈劾,第一夫人為了捨不得失去名位也沒有離開那個不忠的丈夫。「受害者」既不追究責任,因此可讓時間將事件逐漸淡化,最後不了了之。克林頓的寶座雖曾一度風雨飄搖,但仍可完成總統的任期。這是他個人的幸運,也是美國政壇的特色。

 

    美國現任總統特朗普的桃色新聞也被傳媒廣為報導,「受害者」都毫不猶豫挺身而出齊聲向他指責。特朗普當然否認其事,至於事態會如何演變下去,大眾可拭目以待。特朗普的反對者遍佈政壇,處處與他為敵,使這些利用性醜聞來攻擊他成為微不足道的利器,難以動揺總統的寶座。據聞特朗普的支持率受惠於稅改政策的通過,已從最低點逐漸回升。美國政壇變幻莫測,特郎普能夠登上總統寶座而且穩如泰山,都不可用常理解釋。

 

    安大略省在今年六月便將舉行大選,各路人馬已整裝待發,一決雌雄。在這個關鍵時刻保守黨却陣前換帥,彭建邦不受黨人支持可想而知。當性醜聞傳出後他便四面受敵,公眾輿論更加對他不利,退位讓賢實在迫不得已。保守黨絕對不會由一個聲名狼藉的領導人擔大旗和執政自由黨對抗,不言而喻。政治從頭至尾都是這樣冷酷無情,從彭建邦仍未能及時自辯便被迫離任可知,因為他的領導地位已成為保守黨的負資產,必須及時撤換才可提升大選的成功率。彭建邦過往的貢獻已成為次要的考量,選票得失才是唯一的指標。

 

    彭建邦如今已走入政治的低谷,縱使人格清白也無從自辯,因為「受害者」至今仍將身分隱蔽,使他反擊缺乏目標。其實這樣對他很不公,使他為了未經證實的罪行付出代價。

 

    繼彭建邦事件之後接踵而來的性騷擾指控,是由一個曾經參加多倫多市長選舉的女性候選人Sarah Thompson TVO電視男主播Steve Paikin發出。她指控當事人出言不遜,言詞含有性愛挑逗,不堪入耳。電視主播立即在網上反擊,指她一派胡言。電視台聞訊後没有對主播採取任何處分的決定,而立即進行調查事件的真相。說來奇怪,那個所謂「受害者」並非無知的黃花閨女,而是個久經世故的成年人,當事發後没有及時採取行動,而要等到今才發難,動機何在?

 

    電視主播的反撲非常有力,由被動變成主動。如果彭建邦能夠像Paikin這樣果斷,他是否仍保住黨魁的寶座呢?

 

                            2018/2/8 黃啟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