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錯會
古語有云:上得山多終遇虎. 這趟終於給我遇上了, 而且是老的那一隻. 不同的是, 不是上山, 是在大城市, 而且還在商場内. 是隻雌的, 身材窈窕, 藏頭露底,青春活力爆棚. 經初步估計, 份屬幼齒, 估價, 則連城. 這老虎女野性十足,肆誕無忌四顧遊走, 好像放風, 更似曬命, 肆誕無忌;殊不知已落平陽, 難逃當頭棒喝. 還穿着起時尚的貼身裝呢, 玲瓏通透, 大展肌肉, 凹凸均匀, 坦背露腰.但見蓮步, 欲舉還休, 一柳一柳.
而整座商場突然間空氣凝住了,彷似誤入了異度空間. 我心驚魄動, 唯是膽大, 一聲不嚮的跟在這金毛的背後, 我扮豬食老虎, 亦步亦趨, 卻又似, 送羊入虎口. 連亦步亦趨的山荆, 都瞬間消失在十丈紅塵. 我彷佛處身陰深的姻緣道上, 又似身在景陽崗, 只恨沒有三罎茅台侍候. 顧不得那麽多了, 幾十年前做不到的, 這刻, 我終於勇敢面對. 老虎頭上釘虱乸,不近虎女,焉得虎吻,我偏向虎山行! 不管死活, 漸行漸近, 又騷又腥的風陣陣攻鼻來, 正中下懷, 熱血奔騰,而痰生. 老實說, 我的最愛不是屈原的離騷, 是, 妲己, 的體騷. 這騷金毛的貨色, 白裡透紅, 是騷中極品. 其實我人早己放開了, 最近才放心. 我已經夠屏息的了, 連咳也不敢咳半聲,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 定要殺它個措手不及, 爭不在, 一時三刻. 今晚我打定贏數, 數十載修為, 就算一朝喪, 也在所不計, 誓要做個打虎英雄, 恨不得食其肉, 拆, 其骨, 大丈夫, 有所為, 有所不為, 也.
不過,條金毛好像早知有人尾隨盯緊,不住在兜圈子, 顧左右而望他, 就是背對着我, 置我於不瞅不睬, 好像吊嗓子一樣, 把我高高吊起, 來曬. 根本全不把老夫放在眼内, 是可忍, 孰不可忍. 一念到猛虎不及地頭蟲, 我就立即心口掛個勇字, 衝上去, 並肩, 過檔, 驟一招: 浪子回頭, 自動獻身.
哎唷我的天, 我的媽! 枉我有千年道行, 竟然給嚇到面青口唇白, 幾乎撒尿! 何來怪物, 光天白日打扮成姑娘十八一枝花! 三尺厚的脂粉, 填不了满臉皺紋, 這母夜义, 居然還能對我嘔出嫣然一笑,亂拋生藕. 七老八十居然還一身巴黎香水, 搽脂抹粉, 又不是做大戲! 真不知人間何世,白天撞鬼. 唯是她的視線纏着我的,不放. 地震了, 八級. 未見過的恐佈, 失措了三秒鐘, 正楞住目瞪口呆的時候: Are you OK? 始作蛹者,居然還有臉問. 不過, 高手並非浪得虚名, 我也把英文擦得萬丈豪光“It’s OK, The Beast was Ko’d by the Beauty in the early munite, Grandma.” 我不緩不衝, 風度翩翩地不忘讚美, 說. 只可惜一時快口, 說對了最後一字, 不, 是說錯了最後一字. 正確地說, 應該叫亞婆. 但憑良心說, 仁慈點就應該叫她一聲俏公主. 我假假地也是詩人, 要對得起自己. 噢, 不如這樣吧, 在前面就叫公主, 從後就叫她, 亞婆, 阿弥陀佛阿門, 兩存其美. 我正因適當的稱謂而忙到不可開交, 幾乎昏過去之際, 她也不耐心等等, 就自行致電911, 叫警察! 三十六着, 不死算命大. 方自知不濟, 唉這世界, 枉我從小被嚇到大!
2012.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