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回憶

三年多前發表的拙作《感謝您們》，曾提及我上夜校的日子。“……陸老師除了給我們講授課文外，還著意分析作品的主題思想，其創造性及邏輯性；教材中包括古文詩詞，散文小說、詩歌劇本……”。

難得浮生半日閒，欣隨同學們拜訪陸進義老師。逾八十高齡，老人家依然精神矍鑠，然雙腿有些疲弱。老師笑逐顏開，忙著蓋章，簽贈每人一冊去年再版的『梅花女』，照相留念。此長篇乃老師以筆名旭茹所著，曾於一九八六和八七年在《華文解放日報》連載，並翌年出版成書，好評如潮。老人家興致勃勃，打開話匣子與我們重溫當年趣事……

時光荏苒，已過了幾十個暑寒，往事未如煙，仍歷歷在目……

一九八四年，經友人們一再鼓勵，我不自量力寫了篇小小說，參加為慶祝《南方解放十週年》的徵文比賽。老師不棄我的作品稚嫩，倒找來一位“高手”代為整理，並聯名刊登報上（很遺憾，至今我還未知其人，無從表謝），老師更提議我轉到他班內。

正值電源奇缺，城市須輪流停電，一週三至四天不等；有些區域甚至停足七日，只夜裡才得供應。白晝哪怕有電，也僅夠家用之需，晚間過了九點（高峰時段）後才可生產。下課後，我騎自行車到工廠，忙到翌日清晨停電時。

似是體恤我的境況，沒多久班長主動拒收我學費，老師也默許。這份情義，我永記心上。

偶爾我們相約星期天到老師家一聚，下午或晚上不定。大家難得拋開塵慮，或談天說地，或彈琴唱歌，也學人演話劇。好幾回老師還與我們去街市買菜，親自和師母下廚弄頓可口的晚飯。那段時光，很是難忘。

老師熱心教學，尤特注重培育、扶掖後進。老師對我的文風影響至深（還有位是已謝世、當時負責《青年版》的郭清編輯，先生對寫作另有精闢的見解，主張深入生活發掘題材，在尊重事實的前提下加以潤飾，避免內容空洞、文句浮誇。），當時我算得上是“多產”的，暇時我愛編藉口去向老師討教，老人家不厭其煩地指出錯謬，為我修正。

報社開了“培訓班”，老師讓我報名，巧逢良機，我得以提高寫作水平。有些文友結業後申請進了報社工作，我因程度所限，未能如願。

社會發展，電力漸復正常，國策革新開放，環境日趨改善。為了生活，我放下筆，在家裡搞個體生產，全心全意投入了事業。期間，我幾乎與老師和同學們失聯。二零零七年，我參加了『湄江吟社』（古詩分會），再次涉足文壇。

……

2021. 4. 4

刊於『文藝季刊』第三十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