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手札之六

初到貴境

江國治沙龍：夜色中廣州塔的風姿

  徐先生之好客實屬罕見，一大清早，大夥兒吃完早點準備上路去廣州，他突然發現景文的汽車太髒，恰好對面便是洗車店，這便嚷著說：不行，不行，開過對面去美容一下才起程，省得廣州交警開罰單不化算。

我們站著等清潔工洗車，竟然全是女子，其中一個用揹帶揹著睡得好香的小孩，雙手任意勞動，好不方便。我示意老伴：改天也買一條揹帶讓她揹著小孫兒上街市做買賣，她笑得好開心。

這洗車店的招牌寫明代客美容汽車，這詞細想倒有道理而且很文化，越南華人用死板的洗車一詞確實落後。車洗好了，景文打算付錢，豈知徐先生早已搞掂。老溫低聲對我說：時下的中國老板全是這種作風，你來到中國，他說什麼都不讓你花一文一毛，真的把你包起了，見到了吧？甚至連洗車這麼小事也不放過。

跟徐先生道別後，景文四平八穩的開車上路，他叔侄倆坐在前座總有說不完的話，景文說：國產車價錢雖然便宜，弊在除了喇叭之外，什麼都響。我聽他挖苦國產車這麼厲害，很不以為然，然而自己對國產車一無所知，唯有保持沉默。

這時，廣州的梁先生來電詢問大約幾點到，我回答約兩點，果然剛兩點我們到了佛山，忽見路上高懸的橫幅綠燈閃動一行大字：“前面發生故障，車輛請繞道＂。

然而汽車一架接一架依然向前衝，景文解釋說：繞道多跑幾十公里，誰願意？可是大約十分鐘之後真的堵僵了，汽車大排長龍，結果耽誤超過一個小時。

進入廣州市區，這城市道路之複雜連景文來過多次也束手無策，他約的客戶從電話中得知車子開到的地點，遂派人來帶路。景文把汽車停在一旁等候，惹得許多手持“帶路＂字樣牌子的人走過來兜生意。

景文跟隨客戶派來的汽車走，終於被帶到一家火鍋餐館，逕自跟他們大談生意，我進餐前便跟老梁聯繫，直到一小時後他才開車來接，那是個四十開外的男人，長相老實，談吐斯文，一瞧便知不會輕易發脾氣，他開來的雖是國產車，設備齊全，也坐得舒服，只缺那名牌感受而已。

據說：老梁在廣州生活雖已廿四年，可這城市太大，立交橋彎來轉去，道路並非棋盤式，毫無規則，開汽車要沒裝導航很易迷失方向。我揶揄他：裝導航倒好，有這麼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跟在身邊，艷福不淺，可得乖乖地聽話啊。　　　

老梁介紹我們進住鄰近珠江的長堤大馬路東亞大酒店，價錢189元，之前女婿阿

輝徵求我的意見，就這個價錢最合適。東亞大酒店表面富麗堂皇，然而不但房間狹小還給人骯髒感，我偶然拉開窗帘，哪想到只是一幅牆壁，裝的竟是假狗，與東興君爵酒店相比真有天壤之別，人家才收128元。

既來之則安之，把行李放好已是晚飯時候，我邀老梁吃飯，他把我們帶到著名的蘭桂坊去，那是庭院式餐館，顧客多到要等位，而且臨江位置價錢還不一樣，招牌菜是紅燒乳鴿，我在這裡嘗到真正的東坡肉，的是可口。

飯後老梁載我們去海珠江畔欣賞夜景，把晚上的電視塔瞧一個够，我覺得三個名字之中，倒是小蠻腰比廣州塔好聽得多。據說：白天上電視塔遊覽收費每人150元，老溫聲言明早定當一遊，我夫婦倒沒這時間，皆因此行目的純為探索貨源。正是－－

高速長驅兩日程　逶迤步履廣州城

立交橋疊車流暢　挺拔樓層間隔明

電視塔尖燈火燦　海珠江畔夜風清

忝為蘭桂坊中客　不枉僑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