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佛•慰勤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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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觀

 

 

                           

來自臺灣的一位朋友於某天下午蒞臨寒舍。

    「喂!小妹,好久不見了,有空嗎?出來陪我遊遊車河,然後吃飯。」

    魯先生剛踏入門檻便高聲說,很老友的姿態。

    「噢!原來是你!繼祖兄。有空有空,請坐一下,等一等我換衣服就去,你還是這般樣子,匆匆忙忙的……。」我邊換衣搭訕着。

我剛踏出房門。「小妹,別囉囌了,走吧!」

他笑笑的,灑脫地擁着我的肩膊,同步出外。

在途中。「嘩,小妹,两年前我和妳逛過西貢這幾條街道,今日竟改變得這麼多,高樓、旅店、公寓、商厦、公司,到處一棟棟的…。」他從車窗旁邊遙望,帶點驚異的語氣說。

「市容美侖美奐了,馬路也開濶平坦多了,是不是?大哥。」

我笑說,一直以來我都稱呼他為大哥。我認識魯繼祖六年了,他總共來越三次,每次對越南都有不同的觀感。

「啊,美玲,妳的弟弟呢?剛才為何不見他?上次寄給他的電子遊戲機玩壞了嗎?」

「還沒壞哩!只是那些舊遊戲他玩厭了,阿豪現今在學校讀華文五年級,一會兒回家你便見到他了,他還未放學……他知道你來一定高興極了。」

「两年前他讀越文初中二,沒有聽說他讀華文?」

「不錯,現在阿豪早上讀越文高中一,下午在麥劍雄(舊名越秀)華文中心上課。」

繼祖點點頭。「你們属越南大家庭的一份子,學懂越語是理所當然的,但你們本身是華人,學習本身民族語言也很方便……弟弟讀華文是妳的主意嗎?」

「是的。我認為學華語第一個目的,因為我們是華人,享有國家給予發展民族民化的優惠政策。學華語第二個目的,為了經濟開放,適合現實社會趨向經濟繁榮,綜觀今日社會,來自各地的臺商、港商,或星馬華商,在越投資不論什麼行業,最基本的聘請人員的條件:懂華語。若懂英語更加優先錄取,因為我們是中間聯絡人,溝通外商與各政府機構,及各民間京族企業的仲介,學華語更是符合經濟革新的需求,越文大學生也不及我們華文初中生找工作那麼容易呢,是不是?大哥。」

「小妹,妳真的長大了,對人生,對社會,對生活妳已有深切的體會和了解......。」他拍拍我的肩膊,半讚賞的語調說着。雙眼仍遙望着車窗外那一座座新建的樓房。

魯繼祖真有點大哥的樣子。我注視着這個肥胖胖的大哥,心中卻想着「當然啦!我這個小妹不會永遠落伍。」

两年前後,我在他的眼中,亦改觀了,大大改觀呢!

他能不讚賞嗎?社會的進步,弟弟的進步,以及我的進步!

 

                   稿於1995324日解放日報[徵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