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 Bird  (Bilingual poem)

 

 

當我諦聽著妳心靈

  此刻的傾訢

我想  我的愛人

妳還在猜疑

猜疑我們底愛是否

是否已抵終程

因妳的唇邊掩不住憂鬱

妳的睫間

  不能把痛苦遮掩

 

 

依然喘息著  脆弱的愛情

愛情  像一片落葉

將墜落而枯萎

當記憶又一次重敲

重敲著愛之門

她的容顏又回到我底記憶

回到我年輕的夢境

 

 

時間必將到來  那時

  我不能久留

    不再久留

 

那柔柔的一朿長髮

一朿長髮的女郎啊

依然於晨熹中佇立

  佇立著目送我遠行

遠行於微語的深秋裡

 

 

是誰把憂鬱

覆於她的額際

綴於她的睫間

雖然我還未卜問

她別後的容顏

愛人啊  我不假定

  我們的愛情將是不幸

讓最後的不幸分隔我們

 

 

不是錯誤  無須懷疑

  這是我們之間的定律

 

不要讓懷疑槍斃我們

  槍斃我們的愛情

我們的愛  將是永恆

 

 

可是死亡  我的愛人

遲早都會到來

到來把我們覆蓋

而我們的呼吸

我們的歌聲

如此微弱

如此沉默

 

我們都睡在墓裡了

自一世紀前

直至那一陣晚風驚醒

  驚醒自永恆

 

 

  讓我們痛飲

如果此刻是歡暢

如果我們的愛情

  在無盡無盡的汪洋

沒有停歇的流浪

 

讓我涰飲妳唇邊的歡笑

  妳睫間的溫柔

妳明眸裡瞬息的煩憂

 

 

我的眼眸泅著淚水

唇邊沒有詛咒

無須在教堂裡的信徒

寄我一個美好的祝福

因我的靈魂是黑暗的

我的愛情依舊是一齣悲劇

 

 

     寫於1968

     曾刊於成功日報「學生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