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盤山萬德寺

 

我來得晚了?

最後一個朝聖的人

也已走遠?

 

萬德寺彷彿是空的

鐘樓裡的鐘不鳴

鼓樓裡的鼓不響

撞鐘的和尚哪裡去了?

已經還俗?還是已經下班?

只有去年的向日葵們

還在寺院一角

用最虔誠的姿勢站著

站成一具具木乃伊

軀體雖在

但靈魂已不知去向……

 

我來得早了?

柳葉未綠

桃花未紅

背陰處的殘冰和殘雪

還在寒心冷眼

 

我正感慨這空山空寺空寂

萬德寺的廣播卻突然響了——

五十歲以下的“師傅”們

速去領取考試卷……

啊啊,他們是不是合格的僧人

還很難說……這時候

誰來燒香拜佛

豈不是等於賭博、冒險?!

我很想知道“考試卷”裡

都是一些什麼樣的試題?

我很想知道:考出什麼樣的成績

才能大慈大悲、救苦救難……

 

也許也許,真正的大空寂大荒蕪

不是這裡,而是人心

有幾個人相信——

上帝還活著?!我也和他們一樣

“信仰”啊“理想”啊諸如此類

早如百花凋殘,煙消雲散

 

           2009.6.4寄自江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