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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父親
——獻給一只雄牛蛙
和夸父一樣偉大的父親
還有一位,但它不是你的父親
也不是他的父親
說出來你不要笑
——它不是人
它是一只牛蛙
生活在非洲的草原之中
這只牛蛙足有三公斤重
在這片濕地裡,沒有哪一只牛蛙
敢與它爭雄!它不動時
像一塊長滿青苔的大石頭
它若是高高跳起來落下
濺起的水花能打濕天空
這片濕地就是它的家園
它是這片濕地裡的蛙王
它愛這裡的每一棵水草
更愛這裡的每一只牛蛙
——所有的雌牛蛙
都是它的夫人……
雌牛蛙是世界上最不稱職的母親
她們甚至都不配叫做“母親”
產下成千上萬的蛙卵之後
她們就全都撒手不管
自己游玩去啦,只留下爸爸
照顧這個超級大家庭
盡責的父親!獨自守衛著蛙卵
每時每刻,都大睜著警惕的眼睛
——直到它們全都變成小蝌蚪
它才會露出欣慰的笑容
——千千萬萬只小蝌蚪
搖擺著大尾巴,快活地游來游去
像一群音符,譜成一支天真交響曲
獻給自己,也獻給它們的父親……
父親整天在濕地裡巡視
隨時準備驅趕來犯的敵人
瞧,那邊就滑溜來一條水蛇
正準備把小蝌蚪生吞
父親猛然跳起,撲向那水蛇
水蛇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本事
為安全起見,只好乖乖地逃遁
可是,剛趕走水蛇
卻又來了一群個頭更大的“敵人”
——幾十頭野牛來這兒喝水
像幾十團烏雲籠罩在半空
它們的嘴巴太大了
不僅會喝光這裡的水
還有可能在不經意間
把成群的小蝌蚪喝進嘴中……
牛蛙爸爸,體重雖有三公斤
但比起這些野牛來
就顯得太小太小啦
如果野牛的蹄子踩到它
會把它踩成肉餅
但為了保護孩子
牛蛙爸爸還是奮不顧身地跳起
撞向那張最先伸進水裡的野牛嘴
猝不及防,那頭野牛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嚇得扭頭就跑,其他的野牛
以為又在這裡碰見了獅子
也跟著那頭野牛一起逃命……
哦,更恐怖的事情來了
——久不下雨,小蝌蚪們所在的水窪
就要乾涸,而另一處水深的池沼
隔有足足二十米遠
要想把所有的小蝌蚪
安全轉移到那個池沼
牛蛙爸爸必須用最快的速度
把連接兩個池沼的水溝鑿通……
牛蛙爸爸一秒鐘也不敢耽擱
嘴拱嘴掘,爪刨爪蹬
整整苦幹了三天三夜
終於在小蝌蚪們所在的池沼
完全乾涸之前,鑿通了水溝
挽救了所有小蝌蚪的生命……
小蝌蚪們在新的池沼裡
無憂無慮地嬉戲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它們的爸爸,已筋疲力竭
此刻,正癱瘓在水邊
漸漸進入夢境——
夢中的小蝌蚪們
全都甩掉了尾巴
成長為壯實活潑的小牛蛙
在雨後的濕地裡
自由自在地跳躍、爭鳴……
2016.6.19
父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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