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外

我家有一個向西的窗，可以觀察外面的湖泊、蔓草、蓼莪、水椰；可以見到晨晴昏雨、鶴舞鳥翔、風催雲湧、日出日落、月圓月缺，四時接替的自然生態。

每天，不知那家的鴨群一早就放牧在萋萋的草澤上。偶而也有村夫婦涉水在沼澤裡採野菜或摸魚捉蟹；幾位老農也常到來開溝導水。各為自己的生計而注下了勞力與汗水。午間，烈陽中時時送來柔柔野風，拂面清涼。當陽光開始弱的時候，一輪紅日西移染麗了半邊天，是黃昏的時候了。初雨細瀝，結合暮鼓晨鐘。深秋大雨滂沱迷糊，雷聲轟窿令人失去方向。有月之夜花草飄香，樹搖影移朦朧如醉，無月之夜萬籟合奏，蛙鳴魚躍令人情感奔流。

已經是二月天了，南西貢寒氣仍濃。太陽初放，草木沾霜後特別蔥翠葳蕤。忽然眼前白光閃閃，原來是去秋才孵出的小鷸們在草澤上學飛，翼下的白毛在旭光下閃閃光輝。“司贏河”對面老樹上飄下兩隻白鶴，邁開舞步追捕魚蝦。幾隻不知名的小雀也不甘寂寞地在矮林中跳躍，吱吱喳喳。沼裡一隻釣魚郎站在枯枝上臨水整理牠美麗的羽翼。

遠方突然間傳來軋軋汽輪聲，一艘商輪在“司贏河”上駛過，驚得鷸鶴都竄到遠林去，一幅美麗的畫面被摧毀了。久久，一切又回歸自然，巨蛤開始咯咯叫，群烏又回來了。

閒來坐在西窗下，面對那一幅幅天然景緻，忘去都市的繁噪，心中感到無比的舒暢。

（2004年2月中旬胡志明市西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