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雞聲
黃昏,毛毛雨,後院傳出哇哇雞叫聲。之後,又沉寂下來。
第二天早上,晨運的時候發覺“白花”母雞失蹤。現場是番荔枝樹旁鋼網上有凌亂的雞毛。也許是昨晚雨中黃鼠狼或大蟒蛇把牠捉去,只見雞籠中的公雞“烏羽”不時在欄柵空隙朝右側院外咕咕地呼喚,一夜之間失偶,可也悲傷!
“白花”母雞幾個月來繼而復始地生蛋,獲內子與孩子們視為珍禽。“白花”之失蹤令家中的人都惋惜,可也無奈。
第三天的早上,也是晨運的時候,發覺雞籠中僅存在的“烏羽”不在。後來才發現牠正悶悶地蹲在雞籠頂上,可能是由番荔枝樹空隙中飛上去的。我剛伸手想把牠捉下來,卻給牠哇地一聲跳下鄰居低窪的草澤中。
緊急地開了後院的小門,走出堤堰,撿起幾粒石子,投截牠的去路,卻給牠越走越遠,可也無奈。
昨天“白花”母雞失蹤,今天“烏羽”公雞出走,令我非常失望,在可有可無的思維下,我把後院的小門關上,照往常回到學校去。
中午回到家裡,想起“烏羽”,趕快到後院,借助木凳,才能在雞籠頂上遙望過鄰家的鋅鐵堆,“烏羽”還木木地站在上面。此刻見到掛在番荔枝樹牆邊三米多長的通心鐵桿子。把它取下,打開後院小門,沿著堤堰拖著桿子涉水繞過鄰家的屋後,舉桿想把“烏羽”截趕回來,卻給牠鑽進了叢林區。勢成騎虎,我惟有也跟著鑽進叢林區。幾經與“烏羽”週旋,才把牠趕出叢林,朝後院小門方向竄回,我心中暗喜:到底牠總會認路回去了。
回到後院,我四周尋找,貯物室和一些隱蔽的地方都找了又找,可不見到“烏羽”的蹤跡。
再走出堤堰,發覺左側國際學校牆角的鬯蕨(註)叢中有動態,跟著又聽到咕咕雞聲。原來“烏羽”匿在裡面,我把鐵桿子撿起朝蕨叢輕步行過去,正向貼水的蕨根處尋尋覓覓時,躺在蕨葉上的“烏羽”一個箭步飆起,跑到國際學校後面的土堆上。我拖著桿子把牠的前路包抄,卻給她竄進了國際學校的貯物室內,我惟有快步把學校的後門輕輕地扣上。
三步改為二步地回到家中來,一方面告訴內子鎖定了“烏羽”去路的消息,一方面叫公司的一位職員阿奎立即到隔鄰國際學校向負責人說明來由,並徵求他們協助到貯物室把“烏羽”捕捉。半個時辰後,阿奎把哇哇大叫的“烏羽”帶回。失而復得是一件喜事,可二天前失去的“白花”母雞實不甘心,內子把此事告訴了鄰家亞肥,並請他在附近的叢林中尋找“白花”的蹤跡。果然亞肥在密林中找到“白花”的屍體。證明了牠是跳出雞籠後,迷失在叢林中被凍死的。如果當晚我會關心,或第二天早上動員家人去找尋,“白花”母雞是不會枉死的。
為了安撫“烏羽”我把雞籠全面佈新,並託公司的職員在平陽省買回二隻母雞,作為給“烏羽”的補償。
至於“白花”母雞之死與黃鼠狼和蟒蛇無關,可“白花”破例由番荔枝樹空隙飛出去,是否受不了“烏羽”的虐待?又鄰家二隻雄雞的出現,是否打動了“白花”的芳心,牠為了愛的感召而出走?至於“烏羽”,是否失去愛妻後徬徨無主,第二天也想辦法飛出籠外去尋找,但茫茫沼澤叢林該何去何從,有幸我們及時把牠追回才保住了生命。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海中圍繞了好幾天。
註:鬯蕨(越文名caây raùng)羊齒類植物 ,歷來農村都用它的桿子(葉桿相連)結成掃把,用來掃谷、掃樹葉、掃沙石之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