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下的泥濘

 

(後院軼事之七)

 

  後院沼澤區,大多數是不可思議的泥濘,有的地方現眼只是腳眼間的泥沼,可一經涉足時深可及膝,甚至有些地方,可把一個人的下半身吞去。

  沼澤上生的蔓草、野蕹、小浮萍、大浮萍都是浮在水面上盤根生存,隨著水漲水降的藤身水草類,是魚蝦、蛇蛙隱蔽的好住處。近幾年來,很多地方的蔓草、野蕹的鬚根被污染得不能再生綠芽,甚至有的腐爛變了泥醬浮在水面。人或物掉下後,會隨著時間慢慢地沉澱到底層。一般人著眼時,以為只是一處泥潭,可卻是一個很危險的陷阱。只要你涉足其間,不好受之處可多。幸運的,泥醬只浸到膝間,不幸的,泥醬會把你下半身慢慢地吞下,當你盡九牛二虎之力脫離險境時,已沾了一身的污泥。

  十年前後院的水尚未被污染,各類水藻、水椰、栓木、茅草擁抱蘭天。早上見到鶴舞,中午有鳥雀飛躍,黃昏看日落,數著人字的歸鳥穿過橙紅色的天幕,陣陣晚風中萬籟奏起,站在堤堰上,天人合一,魂魄逍遙。

  那年也是么兒高中畢業的一年,在第十一郡阮賢中學舉行畢業典禮後,他就拉了一班知己跑到老遠的第七郡來,都是稚氣尚存的年輕人,在後院見到沼澤上不少野生動物,雀飛鶴舞、魚躍蛙唱。在大好的綠草水澤中發現魚蝦跳動時,三五個年輕人立即越過堤堰,衝下水澤處,一高一低地在水面上划行,手中拿著紫色的浮萍花、口中亨著小曲。一不小心,亞越跌沉在田陌附近一個深水處,上身都弄濕了,大聲呼救,倒把其他同學也引奔過來。亞明、亞武,隆咚地跌倒在水中,爬起來時,臉上濺滿泥醬,引來一陣嘩然。可幸那時的水清新,尚未被污染,少為洗滌後,二張稚俊的臉龐又現出來了。

  今天後院的沼澤已不是十年前的景象了,水被污染,草木變了樣,幾年前還見到鶴舞,可孫德勝大學建好後,雀鳥也少了,魚蝦更不用說,晚晚只聽到田蛙的哭聲。

  半月前,午間潮水剛退,我把飼料去餵鴨,越過堤堰走在煤炭鋪成的紅小徑,右腳一滑,身子斜斜地要倒,右腳已經滑入泥醬中。無奈何,正要猛力抽起時,半個身子已漸漸下沉,好不容易把腳抽起時,拖鞋已經丟在泥醬中。找來一枝二米長的鉤子,在泥醬中尋尋覓覓,老是無法尋回,最後迫著把左邊的拖鞋也丟了。

  上星期,REMIT大學請了二位測劃地圖的人員,借後院空曠的地方測劃,我告訴他們小心泥醬下面的深度,可其中一個在調整測量器時,一腳踩上泥醬,整個身子被滑了下去,最後還是要借助後院貯著的清水沖洗一番,才背著測量器一身帶水地離去。

                                       2013-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