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劫

（後院軼事之十）

    自從堤堰賠土擴大後，後院牆外多了一幅空寬的土地，於是曬棚遷出去，花木盆景遷出去，在魚卵果樹下也建了一個小小的鴨寮，作為土鴨和番鴨棲宿的地方。

　　去年年底，第十一郡姐姐家中修葺天台，把一些不必要的花木都拔除，空盆子和淨泥土由我載回第七郡來。後院增強了五六個花盆和幾包淨泥土，我就想起要種幾盆指天椒。因為么子喜歡食辣椒，他每天食飯的時候非用上三二隻不可，市上買回的多是不夠辣；而我也喜歡魚露辣椒綜合汁，那是相當開胃的蘸料。故辣椒如能自家種上，必要時，隨手拈來，可免到處張羅，何況自己種的趣味也不同，是麼！

　　癸巳年初二，長子天傑在舊邑他五舅家帶回一窩鬥雞種，一公一母和六隻小雞，家中雞籠去年已改造成小貯物處，裝滿雜物，於是我決定在貯物室內騰出一角，作為夜間給母雞和小雞棲宿的地方，以保安全，白天則把牠們全放牧在牆外新區，與鴨群生活。

　　家中有了新寵物，老三、老么都欣欣喜喜地聚著，老三找來二條長索子，一條把公雞縛在魚卵果樹角，一條將母雞縛在四季橘樹旁，此刻六隻小雞則穿插在母雞的身邊，兩隻頑皮的還跳到母雞的背上，牠們啄啄撥撥媽媽的羽毛。這時么子已到市上買回一斤黃穀，撒在地上。穀！穀！穀！在母雞的極喜下，六隻小雞很快地聚著啄穀子，多幸福，在鴨寮上休息的土鴨、番鴨都側著頭兒窺視。

　　鬥雞家庭在後院生活了一個星期，看來可以安心把索子解除了，於是我把原意告訴么子，傍晚他兄弟商量後，就決定給公雞、母雞恢復自由，把牠們腳上縛著的索子除開了。

　　沒有索子的絆羈，公雞常常都棲身在魚卵果樹幹上，母雞則帶著六隻小雞，越過沼澤草坪，尋找嫩草幼蟲作餐。

　　癸巳年正月初十，一早到土龍木參加新聖母宮開光典禮，回到家時已是下午時刻，習慣性走到後院去視察，發現一些盆景中的嫩葉都被啄食清光，只留下老葉和枝幹，最痛心的還是我那六七盆指天辣椒的葉子，清清光光，枝幹上只留著幾隻疏疏落落的辣椒子。

　　因為工作忙，此事一時淡忘。可過幾天後，空閒了，我特別記起後院的事，剛打開後門，就發現母雞帶著一群小雞，正分佈在幾個花盆上盡情地挖挖耙耙。盆中的花木，枝葉凋落、泥土紛飛。大公雞則很高傲地在魚卵果樹幹上，一次又一次地伸長脖子高啼。

完了，我的一番心血！

                                                    2013-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