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聯想 2020.9.20

           

一週來,每天下午二時左右就大雨連綿,坐在後院隔著玻璃門,看著如瀑布般的水柱在屋頂沖下。盛水的大盆小盆都給水簾貫滿了,水花還不斷地跳出盆外,後院的塵埃垃圾已給水沖得乾乾淨淨。

雨還是不停地由天而降,驀地,我想起少年時代農村的雨。

我們是住在薄寮省的一個農村,整個屋子都是用茅草蓋的,下雨的時候,雨水順著茅條流下,開始是絲絲的,慢慢變成水柱,流到凸凹不平的地面,大窪小窪都積滿了水。

農村的孩子很喜歡雨,我的少年時代常和小朋友們在各家的屋簷下玩雨,踢水波,我們玩在東家又跑西家,冒著雨花拉拉地,好不快活。

有一次我們結隊沿著稻草田,走出阡陌外的乘風橋在牛眠的小水塘中摸魚,捉塘虱,等到牙關敲警時,才串著魚兒在顫抖中奔回家。

雨中玩耍,雨中摸魚,是農村孩子一生中最難忘的記印。

自從出了大城市,大城市的生活和農村中的生活有了很大的距離。坐在後院,望著玻璃門外的雨,我想起了農村,想起少年時代的農村生活,如今只在追憶中!

 

那年故事 2020.9.20

 

那年代我們都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喜歡交友,妳是美萩市土生土長的華人少女,十六歲為家庭環境而和當地的幾位華人姊妹到堤岸來學藝。

妳們是電髮行業中的年輕姑娘,天真、熱情。每週沒有上班,妳們喜歡聚在一位同事的家中,說天、逛市。有時也組織短程旅遊,妳們交際廣闊,認識的朋友不少。

我的堂兄是西貢一家理髮院中年輕的理髮師。人很帥,所以不少年輕的姑娘們喜歡他。因為理髮行和電髮行是同一個業團,所以他們早就認識了,我是透過堂兄的關係而認識了妳們。

妳們的業團時時有組織去遠足或小旅程,都邀我參加,於是我們由相識即變成了朋友。

我和妳一見如故,且交情深摰。內中我陪妳回美萩訪妳家,看妳娘。假日,我們時時聚在一起,談天、說笑、飲冰、食小吃。妳喜歡我,我也看上妳。所以朋友們都看準,我們是最好的一對。

我們雖然時時相聚,日常生活中有妳也有我,可我們彼此沒有任何許諾,只算是一對知交的朋友。

一九六○年我入了大工廠工作,也許我生性豪爽,喜歡交友,又熱情,所以工廠中的女孩子都喜歡我。

上班下班的生活不斷地輪替,於是我和妳開始疏離,偶而才見一面。

不久,越戰升級,男丁由十八歲到三十六歲都要入伍當兵,為自身安全,人人都找一個好單位來防身。我的老師幫助我換了身份證,由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變成了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一次大搜查中,因實際的年齡不符合,所以被送上法庭,判了二個月的監禁。期滿的時候就被送出邊疆。

邊疆流放,滾滾江湖,轉眼就是四年,我在邊疆期間,很少回到西堤,就此與妳雁音斷絕。

一九七五年,南方解放,祖國統一,在改革開放的新環境中我與妳哥哥相遇。時他為某外資公司的經理。久別重逢,並相約在他家中聚舊。

在非常愜意的環境中,我驀然問起妳來,妳哥哥指著站在我們對面的妳,一位白髮斑斑的女人,妳已不是當年那位嬌艷的小姑娘。我們相見不敢相認。數十年人事變遷,我們都老了。此刻我在妳眼中讀出不少怨恨與不平。奈何,過去算是一場夢吧,我有意向妳道歉,可又怕撩起那份早已平靜的心湖。

也罷,過去的事就讓它沉澱在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