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 石 

 

(一)

 

“爸爸真令我難為情”剛送走客人,芳芳急不及待地抱怨:“每次客人到來,老是見您穿著牛頭褲白背心!”

“我幾十年來都是老樣子,是習慣嘛!”我也有自己的觀點:“在家是這個樣子,可是外出時,爸爸也不能襤褸呀!”

“可是您別忘記,您的女兒是一大公司的堂堂副經理呀!”

“副經理又怎樣?爸爸不偷也不竊!”

“親愛的爸爸,我請您想一想,衣著是禮貌待人。不是您老教導我嗎?您怎麼忘了!”

我自己生活隨便,不講究,早就成了習慣。可是今天的環境、時代也不同了。孩子的話也不無道理。惟有抱歉地對她說:“好吧!下次有客人來時,爸爸迴避好了!”

“這又何苦呢?別令人家誤會我對您不敬。”芳芳趁機建議:“只要您每天改穿長褲T恤,不但看來體面,也證明我爸爸是蠻健康哩!”

“好說!好說!”我惟有盡量改造自己。

 

(二)

 

也許受到傳統的薰陶,我很早就將傳統理念當教條般灌輸給芳芳。並要她以不吝嗇、不奢侈、不欺詐;堅守節操、儉廉生活作處世的行裝。

雖然管教相當嚴,可是芳芳也有時下一般青年人的共通點。她希望大學畢業後能夠找到一份優薪高職來顯示她在群儕中的不凡。

芳芳大學畢業了,脫下學士袍,她就投到南隆公司去,並獲分派到生產部工作。

由於業績表現良好,不上二年,她由核算組長調升負責公司進出口部的副經理。

芳芳領導一班有共識的青年,和諧地為南隆公司創造了很多商機。令人耳目一新的是南隆公司的業務擴展越來越大。

今天,南隆公司是胡志明市進出口界的一大勁旅。

 

(三)

 

“爸爸,我們公司這一季將出口一批成衣和運動鞋。昨天檢查成衣產品的當兒,發現有三分之一的成品有欠質量,加工單位再三要求我們通過都被拒絕了!”

一跨進家門,芳芳急急告訴我:“今天加工單位又派代表來了,他們苦苦地要求我們通過出口上述商品,他們願意津貼一筆巨款,當作買個人情。這個數目也相當吸引人,聽到的人都垂涎……。”

“那麼你們怎樣決定?”

“我們已堅決拒絕!”

“好!好!”我意想不到的讚揚:“如果我國的每一個幹部都清廉如你們,國家就有福了!不過我也該自豪,因為我有這樣一個好的孩子!”  

 

──九七年十一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