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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的腳印
我在小路上靜靜地走著，村裏的男人都在地裏幹活，只有老人和小孩在家裏偶爾探出頭來，用好奇的眼光看我。沒有人吭聲，我也樂意享受這一份寂靜，讓一路塵土緩緩從衣服跌落。離黃昏還很遠，山風真冷，尤其是路過樓房陰影下的時候。 在“公媽牌”上香後，望著一院子狼藉的勞什子，還有一地的飼料，陪同的人暗中瞟了我一眼，帶著有點不好意思的意味。其實我對老家的故事瞭如指掌，而自己也曾在遠方的農村度過歡樂的同年，終日與雞鴨和莊稼爲伍。 從祖屋眺望，在蜿蜒的山道上我一眼看見爺爺的身影。只見他頂著寒風冒著細雨去幹農活，傍晚踩著夕陽徒步回到家裏。在他身後，漫山遍野長滿蘆柑，東邊也是，西邊也是，黃澄澄的果子象明珠一樣鑲嵌在嚴峻的山坡上。山風吹來，明珠在我眼中凝成一串又一串淚珠…… 我愛上這一片橙黃的世界，多麽高貴絢麗，也更愛這一院子淩亂和一地的雞鴨鵝屎。因爲爺爺在這裏生長，又默默從這裏出走謀生。 六十年的背井離鄉，半個多世紀的情懷，爺爺走了以後再也沒機會回來過。如今他的孫子回來了，帶回他的心，也留下自己的愛。
（永春2003年12月，堤岸2004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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