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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與不來，妳說
秋去冬來，北風颯颯
今夜；紅豆相思的南國
也感寒氣襲襲，逼人夢醒
倏然在轉側的枕邊
想起妳，想起楚楚可憐
而又消瘦單薄的一株水仙
此刻冷意正濃，應記添衣珍重
三十二年的阻隔
說遠是多遠，多少丈多少里？
說長是多長，多少時多少日？
綿綿的思念，涓涓的細流
來自遠遠的湄公河
去自長長的九龍江
一水東流向海，海無涯而仍有岸
妳坐在沿岸的礁石上
等我，等來自遙遠的
一浪接一浪的相思拍岸
三十二年的離別
天空陰晴了多少趟？
月亮圓缺了多少輪？
我們的孩兒，那瘦小體弱的嬰兒
從牙牙學語到成家立室的今天
親朋雲集，喜慶滿堂
我順手接過孩兒遞上的敬茶
──喝了也笑了！
我代妳接過兒媳遞上的敬茶
──奠了也哭了！
哭啊！却是極度的悲傷
也是極致的喜悅
老來難眠，今夜
瑟瑟的冷風更難眠
只因側身向左，有妳的笑靨
再次翻身向右，有妳的苦臉
最難忘彌留頃刻的蒼白無奈
那深深燙在心坎深處的傷疤
唯有貼身藏匿，帶到老來死去
一份抹不掉，擦不了
──深刻永鐫的記憶
終生守望的紀念
三十二年的牽腸掛肚
朝朝夕夕，悽悽楚楚戚戚
每當枕夢時分最傷神
在夢中水鄉約妳多少回
而妳又在夢橋爽約多少次？
是否妳已轉世為人，不再等我
抑或怪我重婚再娶，不守信誓？
抱怨帶恨離去，像巫山的輕雲
霎時的飄逝無影無踪
夜冷冰冰，風寒颼颼
且借天國地府的通訊平台
撥通妳心靈手機的號碼
相約；在夢畔的河堤
我們曾經依偎走過
十指緊扣行過
那一片青青的草坡地
來與不來，今夜
──妳說，妳說呢！
(刊于2014.4.15越南華文文學第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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