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Thum Thom A村行
在10個月前我自己揹上背包和兩個朋友到柬埔寨旅行。今年4月我又揹上背包跑到滀臻省朱洋縣去，主要是想參加和了解高棉族同胞的新年。這是我第一次獨自來到一條全是高棉族人的Thum
Thom A村（下圖）作客。
我認識三位在胡志明市工作的高棉族朋友，當知道他們4月10日要返家度年時，我便約與他們一起回去，到他們的家鄉去玩玩。經過近6小時的車桯，約半夜三時到達，他們各自回家去，我就在其中一個朋友家寄宿。剛閉上眼不久，喔……五更鷄啼不停在耳邊響起了，頃刻，朋友一家人都起床了，那時才是清晨6點。
睡在旁邊的朋友起床了，他叫我多睡一回，但我看見一片白色在門外偷窺著我，它似乎笑著叫我起床，我真不好意思繼續睡，還是懶洋洋地起床了，漱洗後便跟著朋友到附近的一家平民咖啡屋去。這裡坐著很多朋友的朋友，這是他們的習慣，一早就圍著泡咖啡，他們見到陌生的我誰都好奇問及朋友有關我；我和他們打過招呼後，見他們說說笑笑，而我有口難言，成為他們的話題。但他們和藹親善，店主用不流利也不標準的越語跟我搭訕幾句。之後，朋友帶我去一個不遠的市集吃早餐，那時才不過七點，有的已賣光了；其實沒有什麼可吃，只有三兩檔賣粥或魚粉，我就和朋友吃魚粉，想嚐嚐當地的食物風味，只是覺得很粗又很鹹，免強可以吞下，我知道鄉間的食物就是這樣難吃，不過我有個習慣，到那裡去我都要試嚐嚐當地的食物或特產。吃過早點回家時路過剛才坐過的咖啡屋時見到平媽。平在胡志明市工作，沒有回來過年，因為他所帶到他工作單位朋友有幾個已回鄉過年了，所以他不好意思回去。平媽說待回載我到她家去坐坐。於是，我們一起回到朋友家吃早飯，原來，當地的生活習慣是家庭主婦一早起床上市場買菜回來燒飯當早餐吃的。雖然當時吃了魚粉，肚還沒飽，於是我與朋友和他父親，平媽都來了，大家一起吃起來。嘩，菜真鹹！朋友媽笑著客氣地對我說，這裡沒有什麼好吃，但要吃飽。我說沒什麼，我到很多地方都習慣了，不必介意。當我吃好一碗時，朋友要幫我添第二碗，其實，這是身為主人對客人的一種習慣，但我不肯，不習慣要人服侍，我習慣自助，況且吃多吃少自己知道，也不用麻煩別人。當我吃過兩碗飯後，他們都說我吃得這麼少，要我多吃，朋友媽還說不吃飽會肚餓，而且這裡沒有什麼吃。而我習慣吃兩碗就兩碗，不能多吃，除非食物實在難以下口，要不我都不讓它受委屈。
朋友的住家是當地政府建贈的溫情屋，環境貧困。中年父親雖然健康，但沒事可幹。其母料理家務，朋友及他的兄姐都跑到胡志市工作，朋友以下還有兩個幼弟，我看見自己的來訪會給他們增加負荷，心感難過。
過了一陣子，平媽帶我到她家去。原來平家是同一個邑，只是屬於Thum ThomＢ（左圖），距離幾公里遠。抵達時，見平家家徒四壁，平妹調了一杯檸檬冰茶給我喝，平媽切了芒果給我吃，每樣我喝了一口吃了一塊，很無聊，倦意開始散佈我的全身，於是這樣我就在平家廳中的一張床躺下睡著了，怎知一睡就睡了三小時，起床後，平媽端出飯菜給我和平父吃。
今早在朋友家和現在在平媽家吃過的兩頓飯，我才覺得那米飯多麼又香又甜，在一些窮鄉僻壤能吃到如此的米飯是多麼的珍貴，所以我十分珍惜，不敢浪費每一顆飯；雖然我們種族差異，但我覺得他們所做的菜都別有一番風味，吃來挺可口。平家附近一帶的房子疏疏落落，平父說因為以前的田地的水份轉鹹了，大多數人家改為養蝦為生；平家哪裡還好接近海，所以有陣陣海風吹來涼爽舒暢，要不就熱個不得了（右圖海產漁船）。
人地生疏，飯後平妹帶我到海邊去捉蟹，但要踩泥濘，所以我不下去了；接著，平妹帶我到這裏走走到親友家坐坐，最後她帶我來到那晚是同我一起回來的朋友家，這朋友是她的親戚，我被請過去吃飯，之後在回到朋友家的路上，雖然時已入夜，但令人感覺到夜彷彿很深了，回到朋友家洗過澡和朋友家人坐聊了一回就上床為明天充電。
次日早上，和朋友及他的朋友去吃過粉麵，再吃早飯後，那夜一起回來的老鬼過來了，然後我們到阿Nun家約他一起去玩。我們先到老鬼家坐坐，然後跑到薄寮去走走(左圖在薄寮某個海上餐廳與友合攝)，而朱洋在薄寮附近，然後又回到平家去。我昨天約好今天和平妹一起去玩，怎知來到時他們又坐在一起渴酒了；住在平家後面的朋友又請我們到他家去坐坐，他們又喝起酒來，唉！這就是鄉下人待客之道了。這朋友是他們認識的，因為他們曾一起工作，但他對我也十分熱情款待。喝罷離去後，朋友和老鬼先走，我和朋友的朋友以及平妹及她的幾個朋友再走了一回，當回到朋友家時，老鬼，朋友又再圍在一起喝酒，甫進朋友家我就被邀請加盟，其中有朋友的親戚；朋友說這是他的叔子，剛從柬埔寨回來。見到我時他很高興，而他只能說兩三句越語，所以要靠老鬼作通譯，原來他對我的蒞臨表示歡迎，叫我不介意什麼，大家如兄弟一樣；他十分誠意遞過一杯酒敬我，我也恭敬不如從命了，還好酒精不濃，接著又遞了一隻已煮熟的鴨仔蛋請我吃，我對他說，去年我去柬埔寨時，在金邊的市中心公園一帶，很多人五七個愛圍坐在一張塑膠布上吃鴨仔蛋，當時，我還買些昆蟲來吃，有蜘蛛、蚱蜢、蠶蟲……；其他朋友聽得著迷便問味道如何，我們都說不錯呀，很可口！這時，小小的客廳頓時響起我們的笑語聲；朋友的叔子頻頻遞酒敬我，表示十分難得我的到來。
我們逛逛、看看、拍照、談談說說……良久，我們返家吃早飯。朋友的家姐昨晚半夜回來，她三番四次叫我不要嫌棄，沒有什麼好吃，我們談起話來問及生活和工作，原來她曾見過我，因為某個晚上我曾約她弟去購物。用過飯後，朋友媽對我說飯菜不好吃嗎吃得這麼少？叫我不要嫌棄清茶淡飯；其實我不擇食，飯菜也挺合口味；但每次吃飯她都不跟我們一起吃，要是我請她，她都叫我們先吃，當吃過後，她才吃。我發現，去年國慶，我去美萩朋友家作客和今年春節我在薄寮朋友家和在平家也一樣，原來南方人是有這個風俗習慣，主婦見有客到訪都很樂意烹煮豐富的菜餚請客，她們若見到來賓吃得津津有味時感到非常開心，而自己在客人吃後才吃。我認為這樣不好，主婦辛苦做菜應該與客一起同吃。
我看見多家的主婦都是十分勤勞的。朋友媽是其中之一，我看見她需要用水時，自己親自去提，就是孩子們遊手好閒都不叫；而且吃飯後，朋友都要叫媽出來收拾碗筷；我看，這可能是他們的生活習慣，但我認為這樣養成他們懶於勞動。
這時天氣十分悶熱，吃飽後，我無聊行行坐坐，朋友約去赴廟會看排球賽我也拒絕，因為見到的陽光就自然怕起來了。過了一回兒，朋友再約，我還是應邀，還有他哥和朋友一起去。來到廟時，廣場上的四圍的買水檔坐滿人客，人山人海圍觀。我們便在一個買蔗水店邊喝邊看排球比賽（左圖為正入高潮的排球賽）。看時有緊張、有剌激也有好笑，因為那個講述員常讀錯這隊比那隊的成績，這也是我第一次坐觀了兩三場之久的球賽。正當我有意想回家休憩時，老鬼便打電話來約去玩了，回到朋友家後，由於不夠車，所以我自己和老鬼去，留下朋友在家。
當來到一個我不認識而曾聽過朋友提及這個朋友家，之後來他從外出回來，他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圍起來又喝酒。哎呀！到某個鄉下人家都是以酒待友，盡管我到過不少省份，到過這鄉那邑都是遇到類似的場合，還好我見慣這種場合慣壞。我不能多喝，但也被灌了不少，我感到醉了，於是走到廳中的床睡一睡。這裡人家的每一間屋子廳裡都是擺放著一或兩張床，而且還有個玻璃衣櫃和一個玻璃酒櫃。過了一回，老鬼走來打醒叫我回去，原來朋友吩咐老鬼４點要送我回去，因為今晚我要回胡志明市。但是，這幾個初交十分好客和熱情．牢牢拉著我的手不肯讓我回去，他們還說，難得我第一次到來，如果喝醉後在他們家過夜好了，明早才走。唉！看見他們苦苦要求，我真的幾乎被屈服，後來想起我明天有些工作纏身，不能再挽留多一天，無論怎樣，我堅決要告辭，他們也無奈。
當回到朋友家後，朋友家鄰居的幾個親戚聽到我要回去便過和我道別。他們及朋友的父親、家姐都好幾次叫我多留下兩天，過好年才走；尤其是朋友的母親，三番四次叫我留下，到時和她的子女一起乘車回胡志明市，一個人回去很悶的。但我心意已決，一定要回去，因為我跟幾個朋友上來早了，如果是遲了兩天，我一定等和他們過好年才一起回去的。
當我洗過澡，吃過飯後，平媽拿來一包生果叫我回去並給寄兒子的老闆和問候；接著，朋友媽從廚房帶出來兩條肉粽來送給我，我謝卻不受，因為這幾天來已打擾了她的家庭，現在還怎好意思再接受呢？任我怎樣的拒絕，但盛情難卻，始終滿懷感激接過，她還走去給我訂車回程。
這三天來，朋友媽照顧我的食宿十分週到，而且還安排我在家對面環境比較好的親戚家大小解和洗澡。其實我到那裡去幾天便帶幾天的衣服替換，甚至多一套半套的。但想不到朋友媽堅決要幫我洗第一天穿過的衣服，真令我受寵若驚。臨別前，她還祝我工作順利，賺多錢明年再來玩。我抱著滿感激告別，當時已是晚上７時左右。
過年，對於他們很重要，他們在外地工作也要請假趕回家過年。華人習俗清明節過後10天便是他們的新年了。在我國南部西區各省的各高棉族寺廟在新年前積極佈置和搭建舞台以迎接新年。而他們的房子都沒有什麼打掃或佈置，如平日一樣。他們的新年為期三天，從除夕夜開始，高棉族同胞攜老扶幼、紅男綠女穿著新衣服前往該族寺廟參神祈福，同時參加各種活動和遊戲，好不熱鬧。新年期間，各寺廟白天均舉辦多項體育及遊戲比賽各縣、鄉及單位參加；尤其是排球賽；晚間則有歌唱節目讓觀眾自行登記演繹。新年的第三天則是該族的清明節，這一天，孝子賢孫們前往掃墓和拜祭先人。
對於他們來說是很熱鬧，而對於我們大城市人卻是一般的活動。雖然不能參加他們過年有些惋惜，可是幾天來，他們沒有因種族而分岐，反而很熱情接待賓客，正如我朋友對我說，我們到來如貴賓一樣。我雖然沒有和他們歡度新年，但我所帶不走是他們留給我的一份感情，重重壓在背囊裡。
聽說這條村子是朱洋縣最窮的一個鄉，村中的中年男人都是失業，無事給他們幹，而婦女忙於家務；一日三餐很成問題，有的有田地可以種植或養蝦，沒有者則靠子女在外工作寄錢回來過活。但他們子女在外地工作有的很勤儉，將錢寄回鄉養家；但有的不長進，把辛苦挣到的血汗錢都花在追女孩的身上，可憐其父母日盼夜望他們的錢來過日。很多人都說，高棉族人有一個不好的習性，在那裡工作都不會長久，只要挣到些少錢就不幹回鄉去，而且他們沒有感情，要走就走，不理會曾許諾與某單位做多長時間才走，所以很多時害得有些老板生產不出貨來交給顧客就要賠錢。我想，時下生活和找工作不易，而誰不想多找點錢來過活？而發覺他們不在乎，在家無事可幹都不肯去工作；所以地方政府應要有一個政策，鼓勵或壓迫他們年輕人要長期去求學（因見他們很多人目不識丁或沒有文化）和去工作謀生，要讓他們知道求學的好處，要知道工作賺錢可以改善生活，如果你工作他幹活，想必村子就會脫貧了，人人的生活就會更好。
2008.4.21完稿於越南西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