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寺和“像葬”之謎

竇寺不僅是一座千年古剎，還擁有肉身成聖的佛像，包含許多未解之謎。

古剎森森

從河內沿21號國道南行，走24公里到常信鎮向右拐，再走5公里崎嶇石路就到芮江邊的竇寺（chùa Đậu)。寺門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鐘樓（左图），小巧玲瓏，是越南旅遊業表徵之一。鐘樓無人看守，成了村民擺地攤賣雜物的地方。鐘樓上層供一座西山朝景盛九年（1801年）鑄造的洪鐘。來到北方的寺廟，最煩人的是小販、神媒無休止的糾纏。這裡不是“有求必應”的熱門去處，遊客稀疏，我這個“香客”享受到難得的寧靜。經稟明來意，我得到竇寺住持釋清戎大德的盛情接待。

窦寺漢名成道寺，釋清戎大德根據鎮寺之寶“銅書”推斷，竇寺已有1800年（？）歷史，建成于中國三國時期。證據是銅書錄有時任東吳交州太守士爕（任期公元200——210）描寫竇寺景色的一首詩，詩用喃文寫，我唸得很吃力，勉強中譯如下：

景色朦朧現白蓮，莊嚴寶相若天仙。

椰風陣陣清宵立，蕉雨瀟瀟白晝眠。

暮鼓聽經忙頂禮，晨鐘誦佛正參禪。

慈悲德行皆感悟，無量功高豈有邊？

譯完後，我不禁疑問叢生：其一，喃文十七世紀才發明，誰教士爕學會喃文？其二，士爕在公元三世紀就會寫七律？分明僧人杜撰而無人糾正。根據廟存碑記，廟宇於11世紀李朝時修葺，因此有一千年歷史是可信的。現存木構建築是13——14世紀陳朝風貌。

竇寺有十分精緻的後花園，紅豔的佛門象徵無憂花綻放。花園有一座彩虹造型的橋通往湖心島，湖中種滿紅蓮，使寺廟環境格外幽靜，令人忘卻塵囂。

拾級進入大門是方磚鋪設的場地，兩旁是供遊客憩息的解廡。前殿七間二耳房，純粹越南傳統建築（左圖）。後殿是祖庭，居中是大雄寶殿，按“先佛後聖”的原則，寶殿後才是竇寺主神“竇婆”的神殿。 

竇婆全名“法雨聖母”，是越南北部平原民間信仰。她不僅司雨，還兼管人間禍福，法力無邊。不知道什麽原因，聖母殿從不開放，善信只能從門隙遙拜（上圖）。我偷窺芳容，只見她面目姣好，右手兩根手指翹起。

寺內有還有鑄造于1774年的銅磬，兩片朱漆金字木板，書寫鄭主鄭根和鄭剛的喃文詩。

竇寺的出名不僅因為它年代久遠、建築古樸、文物眾多，還在於它保存越南僅有的兩尊“肉身舍利”。

神奇的佛像

釋清戎大德介紹道，距今300年，17世紀時，竇寺有兩位禪師，武克明和武克長，先後擔任住持。他們既是師徒，也是叔侄，圓寂前絕粒，入關100天。這期間，誦經、木魚聲不絕。100天過後，寂然無聲，僧眾破門而入，只見異香撲鼻，禪師法身以打坐姿態安然長眠。

兩位禪師坐像用紗布、草紙、生漆、木屑、白蟻土等簡易物料層層糊裱，歷數百年不壞。不過武克長禪師法身1983年被洪水沖壞，族人把他的殘骨拼湊，再從新糊裱，已非原貌。

1973年，越南考古院派出以著名考古學家阮麟強副教授、博士為團長的考察團來竇寺考察，計劃維修。

考察完寺院保存的珍稀文物后，阮麟強副教授立即被兩位禪師的坐像所吸引。他回憶充滿激動的時刻：“我在武克明禪師像前愣住了，在垂簾後面，他雙目微閉，好像在苦思冥想”。他掀起簾子，發現坐像頭部有0.2釐米裂痕，顱骨清晰可見。他肯定，像內有人骸骨。

考察團把武克明禪師坐像帶回河內用X光透視，學者們驚奇地發現，顱骨沒有任何穿鑿痕跡。世界上所有能長久保存的乾尸，如埃及的木乃伊，都要從顱骨底部打開一個小孔，把腦髓抽乾淨，再填充香料，在隔絕空氣條件下才能長期保存。阮麟強副教授得出結論：武克明禪師的內臟和腦髓都沒有被取走。

阮麟強副教授鄭重向全世界通報：他已發現新的埋葬方式，取名為“像葬”。

“像葬”或是“肉身舍利”？

釋清戎大德對阮副教授的見解不以為然。他說，如果把像葬作為一種埋葬方式，跟土葬、火葬、水葬、鳥葬並列，假如平常人死後要求“像葬”，保證不出五天，屍體就會腐爛，那豈不是笑話？因此，像葬不是一種埋葬方式，而是心靈現象，應該稱為“肉身舍利”或“全身舍利”，那才正確。

肉身舍利也不是我國特有現象，中國禪宗六祖慧能（公元638 - 713）的肉身一直到今天還完好保存在廣東韶關南華寺。文革期間，紅衛兵爲了“破除迷信”，用錘敲開六祖胸膛，只見六祖體內五臟俱全，被嚇得叩頭不迭。

西藏活佛班禪十世1989年轉世，肉身至今保存良好。班禪十世長期居住北京，是唯一娶妻生女的活佛。藏傳佛教屬小乘，並沒有禁止僧人娶妻，活佛生下小活佛也就順理成章，沒有人提出異議。

俄羅斯活佛斯提季諾夫已圓寂80多年，他的肉身不僅完好保存，近來還發現每年“增重”0.5公斤！從左圖看來，他雖然其貌不揚，但的確是長得越來越胖。

佛牙——星外來客

佛祖火化后，留下很多舍利子，其中最珍貴是佛牙。《佛說涅槃經》記載，佛祖才留下了七顆靈牙舍利，但現時世界各寺廟供奉的靈牙共有……30顆。佛牙具有金剛石般堅硬、放進老君八卦爐也不會燒壞、能自我產生舍利子等特性，因而不能造假，只能說明其餘23顆的來源是“非佛祖”，其珍貴性自然要打折扣了。

中國山西省雁門關外應縣佛宮廟供奉的佛牙是極少數有案可查的佛牙。正因為這樣，緬甸政府曾於1954、1993、1997年三次從佛宮廟恭迎佛牙。當專機降落時，上至總統，下及百姓，都俯伏迎接。每次巡迴展出、供萬眾膜拜也只有45天。2009年我國拜訂廟落成，斯裡蘭卡佛子贈送舍利子，這份禮物十分豐厚。

佛宮廟供奉的佛牙兩顆相連，長7釐米（下圖）。根據佛經記載，佛祖“寶相莊嚴”，高1.6丈（4.9米），有40顆牙齒，而我們凡人只有32顆。唐玄莊在《大唐西域記》中寫道，他曾親眼見到正版的佛牙，長二寸（約6.7釐米），，和佛宮廟保存的佛牙吻合。

佛宮廟佛牙跟峨眉山萬壽寺佛牙相比又是小巫見大巫：萬壽寺佛牙長42.66釐米，寬12釐米，重5.6公斤。考古學家見到，一定以為是恐龍牙齒！

更為奇異的是，佛牙都長有許多熠熠生輝的舍利子，大者直徑3毫米，小者0.02毫米。爲了解答諸多疑問，佛宮廟把這些舍利子樣本拿到比利時安特衛普珠寶協會請高斌博士分析。經用X光衍射、電子顯微鏡等高科技手段測試后，得到的結果令高博士震驚不已：硬度10摩爾（最高）、耐壓2000噸/平方釐米、碳含量99.98%，是真正的金剛石。地球上的金剛石都是等軸結構，而玉舍利是六相結構，只存在於隕石，稱為“蘭斯德爾金剛石”。世界上只有唯一一顆蘭斯德爾金剛石，保存在美國華盛頓自然博物館，但不能像玉舍利那樣熠熠生輝。不信佛的高斌博士只有含淚跪拜。

由於它極其珍稀，不能像普通金剛石以克拉定價。高斌博士說：“這是無價之寶，如要我勉強估價，米粒般大小的舍利子每顆值2500萬美元”！

經同位素碳14測定，佛牙年齡2500年，和佛祖同年；附生的舍利子30億年，而宇宙年齡才45億年！

靈牙舍利有射電和放光現象，像超強的USB。據高斌博士，佛祖早以大智慧勘破宇宙秘密并記錄下來，但怎樣才能解開密碼，專家們都束手無策。

神奇的竇寺肉身舍利啓發了我的深思。佛祖的頒發，一定包含無窮奧秘，正在等待高人解讀。

        　　　　武克明禪師肉身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