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60年前曾經相約…

 

時值立秋,但赤道驕陽,還是酷熱難當。我經歷了一次血栓塞,語言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又經歷了第二次腦卒中的劫難,正在杜門謝客,懶得應酬。

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寂寞,接電話後詢問再三我才知道對方是住在加拿大愛民頓的黃旭華君。他雖然是我的學弟,但年齡懸殊,大家從未謀面,我也就懶得搭理;因此一而再,都讓他摸了門釘。

誰料到黃旭華也有僑中鍥而不捨的精神,請到了素有“土地公”之稱的校友蘇東芳,還有故校長林明公子林海濤,一清早他們就推門而入,我讓他逮了個正著。噓寒問暖后,我很快就認出他,當我們升高三時,他才進初一,我們結為兄弟班。他“貌不驚人”,沒給我留下什麼印象;但同班的女生歐陽麗霞、焦丹鳳、羅雪卿都是美人胚子,並且活潑開朗,自然出盡了風頭。並非我“花癡”,而好美是人的天性。

校園生活很快結束,命運之神把黃君推向加拿大嚴寒的愛民頓市。十年前,我到加拿大旅遊曾在愛民頓住了一周,但大家互不相識,機會擦肩而過。回憶阿爾伯達大草原旖旎風光、愛民頓古堡、班芙國家公園終年冰雪皚皚、卡爾加里旋轉餐廳吃到世界最好吃的牛排……我們有談不盡的話題。我請他們一行吃了越南最棒的牛肉粉,回來沖一壺菊潽,繼續打開話匣子……

黃君不久前曾到過中國南寧,見到我們中學時代的潘兆年老師。當年華僑老師有高等學歷屬鳳毛麟角,而潘老師正是清華大學物理系畢業。他今年97歲,希望我們三年後再去看他!

黃君來西貢前先到海防,專程拜訪了中學數學老師冼爾福。想不到冼老師退休後已改行鑽研音韻學,不僅作了大量筆記,還翻譯古詩出版。越南正處於讀文化的荒漠,他一定學有所成,出版社才會承接。有機會故地重遊,我一定要好好向他請教。他也告知,幾經磨難後,母校僑中將拆毀,我們憑弔的遺址將永遠從地球上消失。

愛民頓也有我們不少校友,還辦了“珍藏網絡”提供大家交流的平台。十年前之旅,我離開愛民頓後前往溫哥華,遇到了校友會的謝自衛會長,知道他創辦“珍藏首創”,就一口氣答應為“原創”撰稿,持之以恆,一直維持到今天。我哪裡知道此“珍藏”非彼“珍藏”,不能厚此薄彼:我保證他回去後,稿件將會接踵而至。

黃君叫我“誠哥”,這是越南人的習慣,本來無可厚非,但我天生對此深痛惡絕,要求他改口叫“鍾生”或直呼“過客”。他改不過口,但慢慢大家重溫同窗情誼,我以兄弟待之,也就不再拘泥了。

晚上,黃君邀請大家到愛華二酒樓雅聚,蘇東芳君輕車熟路,馬上召集了滿滿二圍,把盞言歡。我們終於重續了六十多年中斷的友誼。(下圖)

                                         2016.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