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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開夢亦真
我特別喜歡種花賞花，種過荷花、睡蓮、玫瑰、蘭花、君子蘭、曇花和令箭荷花等二十多種花卉，過去卻沒有種過芍藥、牡丹，但種牡丹的念頭十多年前就有了。記得有一年的四月底，我到平潮出差，移居國外的小妹的公婆就住在平潮東街頭，依父母的吩咐，幫小妹去看她的公婆。一跨進院門，幾朵粉紅色，足有碗口大開成半個繡球樣的花兒一下子吸引了我，至近旁，花香濃郁，花色美豔。啊！這不正是國畫裏常見的被喻為國色天香的牡丹嗎？這棵約有一人多高的牡丹給有些陳舊的小院增添了生氣、靈氣和文化氣息，我不禁對屋主人心生敬意。小妹的公公介紹起牡丹來如數家珍，最後說：要喜歡的話，來年十二月份我分株給你。並告訴我說其他時間分植的話，牡丹一輩子也不會開花。於是每年的十二月份成了我最惦念的月份，可是早些年不是因為到了十二月份卻忘了，就是想起來時又沒空，始終沒能種上牡丹。後來住到三樓，想想這麼高大的牡丹怎麼可能在三樓安家呢？也就打消了種牡丹的念頭。但是對牡丹的喜歡已經根植在我的心底。
又是一個陽春四月，大妹妹單位組織到洛陽看牡丹，知道我有牡丹情結，於是硬是帶上了我。洛陽的姚黃、魏紫、趙粉、四合連、洛陽紅、紅寶石等各種牡丹彙聚成的盛宴讓我大開眼界，沉溺花海，我真有些樂不思返了。臨走時看到大門口在賣花籽，花籽旁還有株小苗，想買小苗，卻說：不賣苗，賣籽，且是各色牡丹的籽。於是歡歡喜喜地買了兩袋帶回了家。回到家一看傻了，種前要用五十度的恒溫水泡一晝夜，怎麼辦呢？過了一天終於想起實驗室有溫度計，熱水瓶可以保溫，於是就借回溫度計，清空了只熱水瓶，按說明浸種，再播種。試了一遍不行，再試二遍、三遍，自已試了不行，再帶到辦公室送給同事試，反復折騰了近兩個月，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本事用牡丹籽種出牡丹來。心想自己一定是不可能在家裏種出牡丹來了。
去年十月底，電話裏傳來兒子歡快的聲音：“媽媽，生日快樂！這兩天你會收到我的賀禮，是你最喜歡的。”在疑惑和期盼中過了兩天，速遞公司一位小年輕捧著一隻約莫80公分長，20公分寬的硬紙盒敲開了我的家門，他告訴說這是我兒子在網上花店購買的，從荷澤寄過來的牡丹。原來牡丹就是兒子送給我的生日賀禮，太好了！看來兒子一定是把我用牡丹籽種花的情形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了。打開紙盒，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鼻而來，湊近嗅，才發現是紅褐色的肉質根散發出來的藥味。後查資料才知道：牡丹不僅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而且具有很高的藥用價值，秦漢時代就作為藥用植物被記入《神農本草經》，名貴的中草藥“丹皮”就是用牡丹根加工製成的。
盒子裏裝的是深紫黑、芳紀、趙粉、藏枝紅四棵牡丹和一棵大富貴芍藥的球根莖。每一棵牡丹都是十株。種牡丹是圓我多年的夢想，是件多麼開心的事啊，可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牡丹又犯愁了，種哪兒呢？曬臺上倒是有隻口徑符合要求的花盆，但一量深度才二十公分與要求的至少二十八公分相比差遠了，於是只好將芍藥種在裏面。再找，有隻種著曇花的盆高度比要求的只差三公分，於是把曇花換到另一隻小些的花盆裏，種上了芳紀。同事聽說了，從家裏找了隻合乎要求的紫沙盆送給我，我把趙粉種在了裏面。三隻大花盆放在曬臺上已經夠沉的，不敢再放了，其餘兩棵就種到朋友家頂樓的露臺上。不知道自己給媽媽帶來快樂的同時也給媽媽出了難題的兒子俏皮地說：您這是把自已的愛好強加於人。
冬去春來，經受過寒風冰雪洗禮的牡丹，枝上的芽開始變成嫩紅的葉，一簇簇的，隨風起舞似有和盛開的櫻花、杏花等比美的樣子，煞是好看。細看才發現每簇葉的頂端其實幾乎都有一隻小花蕾伴隨著葉一同成長，好一幅二月春風邀葉舞，花苞坐萼不爭春的美妙圖畫。隨著葉的長大，葉色由紅色漸變成翠綠色，花蕾也長大了並變得越來越飽滿，漸漸地花萼裂開了縫，粉紅的花瓣露了出來，終於在四月十四號這天，趙粉綻放出第一張甜美的笑靨，接著又有五朵牡丹陸續開花。牡丹花碩大，花瓣重重，嬌豔飽滿，雍容華貴，並散發著宜人的馨香，引來了小蜜蜂在花間歡樂起舞，採粉釀蜜。看著，看著“紅綠相襯笑日月，層層春光層層裹。”“ 裁下一縷太陽紅，千年花色醉春風”等詩句一下子就浮出了腦海。這是牡丹嗎？還是牡丹夢？牡丹花開夢亦真！
承載著兒子深深祝福的牡丹花正嬌豔地，陸陸續續地開放著，作為母親在為有如此懂事，孝順的兒子感到自豪的同時，也想到要而今邁步從頭越，做好自己喜歡做的事，讓兒子長久地擁有一位健康的，並有著高尚追求的媽媽。
2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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