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遊洛陽“龍潭峽”(組詩)

石上檀

 

生命如玻璃般

易碎

而你卻把岩石

變成玻璃

我聽見  岩石

碎裂的  聲音

我感到了

以柔克剛的

多麼奇妙啊  就像水

能穿石一樣

也能感化  冷血的

石頭  這

會不會有一個情感

磨合的過程

抑或經歷了

無聲的較量

並最終  達成了

心靈的默契

石上檀 

你伸展著  枝葉  

伸展著  手臂  

臨風而立  多像一位

智勇雙全的

將軍

所向披靡

               2014.10.28

 

天 書

 

這些

象形的符號

抽象的  寫在

岩石上  成為

讓人猜不透的

比如波紋石

高端大氣上檔次

又比如“一人一石”

“一人一萬”

或“石”或“萬”

就包羅萬象  與

神秘

你的書法大氣

渾厚

妙不可言

妙就妙在  留白  斷句以及

似與不似之間

以造成無法言傳的

張力

亦如當下的詩

以抽象  線條

荒誕  超現實的

迷踪技法

營造的  陌生化

語境

抵達  不可言傳的

詩意  也許

他們才是得到了你的

真傳呢

而你  才是

立在天地間

闡釋  最神奇的

天理

 

一線天

 

被擠在夾縫裡

就如我們的生活

在夾縫中

生根

發芽

因為我們的頭頂

畢竟

還滾動著

太陽

還有和我們作伴的

星星

月亮

一想起它們

我們的心中

就會升騰

希望

就會和斷崖上的

   

一樣的醒目和

閃光

一線天

就是天的一線

只要有  一線的

光芒

我們的夢

就會如

頭頂的

就會有一道閃電

劃亮我們  夢中的

彩虹

 

野菊花

 

野菊花

是點綴在大地上 

最卑微的星星

在大野

在峭岩

在深山老林 

在最最貧瘠的

泥土中

她的腳步  散漫而

輕盈

她深入實際

融入群眾

噓寒問暖

不像 

那些擠在花堆裡的

眾芳們

爭風吃醋 

沽譽釣名

儘管  她們中

也有 

被請進溫室 

就像狗 

調教成溫馴的

“寵物”

但她認為

那  最多

只是她的影子

就像人類中

也有  叛徒一樣

她們中間

也出現了獻媚和

背叛

而真正的她們

都充滿了

野趣   

並站在高高的

峭岩上  一路歡笑

一路  播撒大美 

播撒

一生一世的

愛情

 

 

秋是一條  季節的

尾巴

它一擺動   世界  

就開始說話——

  是它的信使

它使勁的搖幌

歲月的葉子

一枚枚的

枯黃

便是它  拋向大地的

情書

  亦是俏皮的

它把縷縷情絲

綿密地植進

泥土裡

當春風  再一次爬上

歲月的枝頭

它的思念   就會

瘋長

發芽        

 

孔明燈

 

是從三國飄來的吧

而這裡

並沒有敵情

還是那樣寧靜

而你  依然保持著

原有的姿勢

上升  上升  上升

無論黑暗多麼強大

  總以驚醒的光

和溫暖

與星光一道

擦拭黑  以及由黑

引發的

故障或災難

直到消隱  直到

形成一種智慧的

閃光  其實  

你就是跳動在  夜的

心臟

你振臂一呼

就會有無法抗拒的  力量

為靈魂  找到歸宿和

方向              

 

擦玻璃

 

明淨的天空

也會有

浮塵

就像霾和霧

狼狽為奸

迷人眼睛

嗆人口鼻

玻璃

透明與不透明

是不一樣的

擦與不擦

也是不一樣的

當然天空

就更不一樣

不擦會

埋住陽光

困住鳥兒

人們

會因為

不透明

發脾氣

擦與不擦

也不一樣

就像雲朵擦拭

天空

要讓  擦天空

變成  擦玻璃

習慣

 

酸棗樹

 

果實是酸啊

那是由於  腳下

這抔貧瘠的

泥土

它的每一滴汗水

砸下來

都叫艱辛

總有由酸變甜的時候

它想

然而  然而

棗樹才不在乎呢

儘管

它們是一母同胞的

兄弟

一同經歷了

由蝌蚪到青蛙的

過程

 

立 冬

 

就從這個入口

魚貫而入

  便一點點滲透

直到落葉

脫光了衣裳

直到雪花

為大地  穿上

素妝

其實  立冬 

就和“而立”是一致的

一棵棵卸掉偽裝

敏捷矯健的樹

多像大地上瘋長的

街舞

以舞蹈  為世界增添美

和力量

立冬  是春的前奏

只有休養生息  才有

萬千氣象  

                     2016.1.1寄自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