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霾伏”

 

    我曾經將霧霾混淆為“霧”,而霧,也多次朦朧了我的意境,如《霧》:“隔著霧/我看見一朵花朝這邊行走/她是否看見我/霧一定知道/她走過來/她可以撥開霧一直走過來/但卻被一塊石頭拌了一腳/她停止了行走/在哪兒四下張望……”

    但曾幾何時,霧就與霾結成了孿生兄弟,與PM2.5狼狽為奸,稱兄道弟,且超越了人們可以忍耐的極限。而對於這個令人討厭,驅之不散的不速之客,人們在孰可忍而不可忍的無奈中,又奈何它不得,於是,在舉國上下的一片聲討聲中,我就寫了一首《霧霾》的詩,我在歷數了霧霾的劣跡斑斑之後,就不禁感嘆——“霧霾,霧霾,晝尺天涯麼/世界最遙遠的距離/莫過於,你站在天安門前/卻看不見毛主席”。沒想到這首詩發表後,就引起了深圳一位評論家的興趣,寫了評論,認為這是首好詩,是整首詩的“詩眼”,是政治詩。

    我這人不大關心政治,要說政治,也純屬巧合,而既然說到了政治,仔細想想,透過濃重的霧霾——PM2.5的元素裡,還真能隱隱約約潛伏著“政治”的元素呢——因為霧霾不會無緣無故就迅速的蔓延開來,這霧霾應該是人們在GDP的欲望裡,在不自覺中同心協力共同鼓搗出來的潘多拉魔盒裡的魔鬼。

    我曾兩度遭遇“霾伏。”

    一次是去鄭州接我遠道探親歸來的妻子,因為到站時間是下午的一點半,我就計劃上午十點鐘出發,可在當天發現有了“霧霾”,就臨時將時間提前到9時出發——這樣,即便途中抑或鄭州出現車輛擁堵情況,仍然可以預留出充足的接站時間。可待到車站,就聽司機師傅在抱怨——因霧霾和道路年久失修,道路坑窪不平,原本郟縣至鄭州高速一個多小時的行程,卻要顛簸4-5個小時,司機建議不在郟縣段上高速,到汝州再說。

    經過近兩小時的“破霾”前行,汽車終於在霧霾中晃晃悠悠的來到汝州高速路口,透過能見度不到50米的霧霾,我看到大小車輛早在高速路口排起了長龍,好在我眼尖,在汽車停車前的拐彎處,隱約地看到了加油站中的“WC,汽車停下不久,我便穿過簇擁的車輛,探索了大約200來米,找到了那個“方便”的地方,並很快返回了車上。而過了大約40分鐘,車上的人也開始躁動起來,不分男女老幼,一個一個的下了車——他們大多應該也去“方便”了吧,而具體“方便”的地方,天知道!

    當然,我們終於等上了霧盡霾散的時候,我也遲到的接到了在火車站等候了一個多小時帶著大包小包東北“特產”的妻子。

    第二次遭遇霧霾是距上次大約20天——是因為應朋友邀約聽瘋狂英語李陽的演講。

    因為知道當天是黃色預警的霧霾天氣,為了能夠準時到達,我們決定自駕車並相約凌晨4時出行。次日凌晨,我們便在如約的霧霾中摸黑準時出發了,只是霧霾之重,超出了我們的想像——打開汽車的大燈,眼前一片白茫茫,只有在霧燈的“映照”下,才能摸索著緩慢前行——平時風馳電掣的小轎車,此時竟成了喝醉酒爬行的蝸牛。出了縣城,我們決定放棄郟縣高速,到禹州上高速,這時,由於缺少了樓群的屏障,空氣流動了,霧霾更大了,眼前湧動著一波一波的霾浪,以致我們無法看清眼前的道路,我被迫下車,而在下車的當兒,冷不丁從路邊竄出一輛電動車,也沒開燈,與我擦肩而過,差點與我撞個滿懷,而這一驚之間,又會消耗掉我多少蛋白?且霧霾中還散發著刺鼻的綜合味道!無奈,我又返回車上。

    由於道路兩邊沒有樹做參照,司機劉老師盡管小心翼翼,但仍嚇出了一身冷汗,他要求坐在副駕駛上的我,要時刻看好公路右側依稀可辨的白色道路劃線,並同時關注對面車輛,就這樣,我們在堅持“行走”約5公里之後,車子還是被迫停在了路邊的一塊空地上。

停止了“行走”的我們,經過一陣觀望之後,最終等到了一輛應該是直達鄭州的客車,也許是人家“人高馬大”,車速行駛的還挺快,我們不敢怠慢,在保證了安全距離的情況下,迅速的跟了上去。

    鎖定了目標,就有了前進的動力,我們一路跟隨,因為世界上再沒有比跟隨更簡單和輕鬆的事情了,可我們跟隨了一陣,在我們前方,又冷不丁殺出一輛麵包車,也緊緊的咬住了前面的大巴,這樣,我們就只好跟隨麵包車,可麵包車司機可能有點“魔怔”,跟著跟著他竟然把大巴給跟丟了……

    於是,我們就繼續尋找新的目標(當然,我們也已經成了別人的目標呀),並在目標的更迭中找到了禹州高速口,可霧霾依然濃重,而等待上高速的車輛,依然是十眼也望不到盡頭的朦朧長龍。

    提起“跟隨”,同伴們頗有感悟——“只要前面走,後面自有腳步聲”。他們說的“跟隨”,就是跟隨目標。當然,“跟隨”也有鬧出笑話的,司機劉老師說:他的一位朋友,因為在霧霾中行車,就死死的“跟隨”了一輛車,但跟著跟著就跟到了人家家裡。人家停下車笑著說:“小伙子,一路辛苦了,到家喝口茶,坐坐”。他這才恍然大悟。司機劉老師開玩笑說:“跟隨”不能盲目跟,要跟對人、跟對事!

由於等待無期,我們只好在霧霾中潛回到禹州市裡吃“早餐”,這時候時間應該到了上午9時許,吃罷飯,霧霾開始漸淡,而我們的思想也開始搖擺不定——是等待在禹州上高速,還是繼續破霧(霾)前行?為了追趕時間,經過權衡,我們決定繞道走長葛高速——這樣雖然路途遠了,即使上不了高速,但全程路況好。就這樣,我們開始在能見度已有大約100米開外的國道上“長跑”,而且,到了長葛,順利地上了高速。

    由於決策正確,贏得了時間,盡管遲到了,我們仍然見到了在舞台上演繹“叉具”人生故事的張海龍和他患難與共的演員妻子劉釔辛,更重要的是——我們聆聽了瘋狂英語了李陽精彩演講——李陽用他的睿智,又在他的新的人生起跑線上開始了他劃時代的瘋狂奔跑。這確是一個瘋狂的世代,這時代也正以瘋狂的姿態改變並打磨著不同的人生。

    傍晚,我們開始在返程的高速上疾馳,一路可謂順風順水,少有敗筆的是,快要進入郟縣高速段的時候,一波波的霧霾又悄悄張開了一張彌天大網。只是,我們識破了它的雕蟲小技,加了加油門——好懸,我們終於在它收網之時,掙脫了它的魔掌,並旋即回到了家中。

然而,這是不是“最後”一次遭遇“霾伏“呢?但願吧!

                                                                 

                                      2014.0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