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岩的高度

 

——讀峭岩『遵義詩筆記』

                                    

    在當今詩壇,引我敬重、仰視並享譽軍內外寶刀不老的軍旅詩人有三位,一位是將軍詩人李瑛,一位是以鄉土詩、大意象書畫著稱的王耀東,再有一位就是以頌詩著稱,一直在軍中放歌的軍旅詩人——峭岩。這三位詩人都是對中國詩壇產生重大影響的詩人。

    要說這三位軍旅詩人,我寫過王耀東老師的書評,李瑛、峭岩老師的詩我只是早就拜讀過,並且我還登台朗誦過李瑛發表在《人民日報》的《雪》。李瑛的形象是那麼偉岸,峭岩的高度是那麼峻拔,可真沒想已是正軍級的解放軍出版社原副社長、編審的峭岩的大著『遵義詩筆記』(被中國作協列入了2010年重點扶持作品)。由王耀東老師轉寄(他倆都是59年入伍享譽軍內外的大詩人),就不動聲色不偏不倚地棲落在我的案頭。

    『遵義詩筆記』是峭岩20104月隨中國作協組織的“走進紅色歲月”采風團,深入遵義老區,追尋紅軍長征遺跡,考察農村建設新貌。用四十天時間完成的五千行長詩,為中國共產黨90周年誕辰而創作的獻禮詩集。他1988年畢業於上海空軍政治學院政治系。1959年應征入伍,歷任北京軍區工程兵政治部幹事,解放軍畫報社編輯、編輯組長、副社長,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美術系主任、政治委員,解放軍出版社副社長,編審。這部著作用詩歌的激情,還原了那段留在人們記憶深處鮮為人知的紅色歷史,原生態的展現了在遵義曾發生過的驚天地泣鬼神的鐵血史詩,並以全新的角度描寫了改革開放以來紅色遵義的巨大變化。這部著作有如下特點。

一、紅色頌詩,彰顯大愛與正義

    河南的王懷讓以寫政治抒情詩著稱。而峭岩則以寫紅色頌詩著稱。他出版過『峭岩詩選』、『星星,母親的眼睛』、『愛的雙桅船』、『綠色的情詩』,敘事長詩『高尚的人』,『靜靜的白樺林』,『一個士兵和一個時代的歌》、『仰望』等短詩,長詩。散文集『士兵的情愫』、『被遺忘的愛』,『懷念那片水杉林』、『走進阿爾卑斯山》,長篇傳紀文學『走向燃燒的土地——魏巍傳』、『峭岩文學手記』等。他的詩緊跟時代,呼喚正義,熱情謳歌真善美。時代需要政治抒情詩,更需要紅色頌詩,詩人就應該發現富有感召力的細節,用飽含詩意蕩氣回腸的詩行,引領並淨化人們的心靈,尤其在當下世風日下,人類道德嚴重滑坡的背景下,峭岩『遵義詩筆記』的出版,無疑為喚醒歷史,推動紅詩創作,發揮無法估量的巨大作用。

    頌詩不是生搬政治口號,不是直白的宣言,而是需要一種非凡的才華和鮮活的藝術在裡面。峭岩的詩情感細膩,充滿激情,其敘事是客觀的,詩意是張揚的,意象是鮮活生動飽滿的。如“原來愛就是你我,愛就是你我相加/……愛與愛的牽手,就是愛的浩瀚森林/善與善的彙流,就是美的大海汪洋/當這樣的愛成為人類的最大誘惑/而不是金錢,……人間還有眼淚嗎?”(《給郭明義》);如“於蒼茫間/我仰望到一面旗/呼啦啦飄飛漫卷/在時間的大牆上忽隱忽現/她上面的圖案光芒四射/她的鮮血般的質地/讓世人感佩敬仰”(《遵義詩筆記-獻詞》)。頌歌英雄,提升並挖掘先進群體形象及思想內涵,以詩化形象引領大眾,已成為峭岩詩歌創作的走向。

二、以詩的步履行走,讓詩歲永葆年輕

    “我以詩的形態行走/仰慕或叩拜/追尋——大大小小的星斗/追尋——曲曲彎彎的征路/獻給他的誕生、以我的心和靈魂交響”(《獻詩》) 。這應該是峭岩紅色頌詩行走軌跡的素描。詩人應該常葆一顆年輕的心態,即便他七老八十了,仍然要有一顆透明的詩心,峭岩就葆有這樣一顆關愛生命,關愛大眾晶瑩剔透的詩心,所以,他的詩才能跟著時間走,跟著感覺走,如《熱血,在一座山城洶湧與交鋒》:在古城上空/翠峰玉嶺之上/鷹展翅高翔//它俯衝下來/俯衝下來

        

                  

                          

  

          

                   

                          

詩中有通感,有臆想,有荒誕,並且在線形構架中恰切地揉入了圖像構架,從視覺上增強了讀者對“俯衝”的感官衝擊力。如《在遵義,和毛澤東的一次傾談》:“一杯茶遞到笑容裡/毛澤東有了大山般的安穩”。如《烏江,勇士們插翅飛過暗夜的槍口》:“子彈打紅了水花/水也燃燒”。如《描繪這條河,需要四次詩的勇氣》:“十二月 寒風 刺骨/風比刀還堅利/風濤掠江水而飛/……八個肉身/在風中扭來扭去/他們在敵人四伏的槍口下偷渡/牙齒咬響江風”。“我把水揉碎/放在我的掌心/尋找/尋找血的細胞/分辨鐵質的成分”。語言詼諧、新鮮、飽滿、樸素,具有強烈的親和力和穿透力,其張力呈現正是他紅色頌詩經久不衰受人青睞的神秘武器,而不是像一些安於“現狀”並沉溺於過往經驗的老詩人,於自戀中讓詩一步步在枯竭中熄滅。

三、精選角度,大詩鐵血寫遵義

    遵義,是中國紅軍長征的轉折點,也是新中國歷史的轉折點。峭岩將鏡頭對準了遵義,並從不同的角度用蒙太奇的手法,將自己融入那段歷史,再現了那段鮮為人知宏大的歷史畫面——烏江——遵義——土城——婁山關——苟壩——紅軍渡口——困牛山——毛澤東——周恩來……

    在這些鏡頭中,既有毛澤東重掌兵權後因情報失誤而痛走麥城的土城戰役的遺憾,更有四渡赤水、偷渡烏江、血戰婁山關等蕩氣回腸的神來之筆。峭岩也把鏡頭對準了那些敬畏的長征後僅存的鄧穎超、賀子珍等紅軍女兵:“她們是長征後僅剩六千多鐵血兄弟中/唯一的30名女人” 。“世上所有的苦難加起來/堆起來  一座山/他們都扛起/世上所有的辛酸彙起來/合起來  一條河/她們都喝過/甚至世上沒有的苦難與辛酸/她們也吞下”的女人。對準了《一個村莊和一條河流》和《黔山黔水》。

    人生是緣,這些年,由於我嘗試了文學評論的寫作,使我有幸為著名軍旅詩人『王耀東詩選』寫過書評,也曾為著名作家張慶和(也曾是軍人)寫過書評《用銀針“療治”扭曲的靈魂》——發在香港『中國文學』2010年第2期“紀實文學”欄的第二篇,讓我驚訝的是排在首篇的竟然是峭岩老師,這讓我一陣竊喜——我們並排“坐”在一起,距離這麼“近”,說不定峭岩老師就那麼不經意的看到過我。也許正是因為這些緣由,我才有機會接觸到峭岩這本在當今詩壇最具仰望高度的紅色軍旅詩篇。

    峭岩說:紅色崇拜在我的血液裡日久彌深,於行走談吐、遊覽閱讀之間,無時不縈繞心頭,躍動於胸膛。他希望以詩的形態行走,仰慕、叩拜和追尋那一段紅色的征路。並說:遵義的故事用一本詩是寫不完的,接下來,他還將繼續用文字寫下對這片紅色土地的熱愛。

                                 2012228日於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