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花,一朵晶瑩的愛的花瓣

  

冰花很美,她晶瑩剔透,“在寒冷中綻開”盡管有時“風/鞭擊我的晶瑩/我碎了  冷啊  說不出話/碎了的冰花還是冰花”(《冰花》)。

 

冰花的美與生動我是真切的領略過的——  

 

記得2010年春天,我應邀去堯山開筆會,山下是春光明媚,葉綠花綻,而到了山上,卻驟然飄起了雪花,且越下越大,山上的霧凇,漫山的冰花讓人流連忘返、忘記了寒冷。 

  而現實生活中也有一位“為愛遠走天涯”的冰花,她原名魯麗華,遼寧沈陽人。1985年畢業於東北財經大學,曾任中國航空油料公司首任財務主管,南陽船務公司首屆董事,90年代初移居美國,現為馬里蘭州會計師。

 

暮然闖入央視的冰花

 

我喜歡自然實界晶瑩剔透的冰花,更欣賞新近闖入我視野裡的海外華裔詩人冰花——320日上午,在央視4套“華人世界”“為愛遠走天涯”節目裡開播前的上午10時許,我收到了《人民日報》“大地書畫”編審、著名鄉土詩人王耀東老師寄給我的冰花的詩集『這就是愛』,這是一份漂洋過海珍貴的禮物。我匆匆的瀏覽了一下,撲入眼簾的是《驚鳥》:

         嚇了一跳

       原來是一只鳥

       從樹上飛走

      

       不知道是我嚇著了它

       還是它嚇著了我

 

       好牛的鳥

       我回頭

       它沒回頭

這情調,這純潔,這純粹天然的令人拍案叫絕的原生態,怎能不令人生發出美感和感動。

然而,這是她遭遇“驚鳥”的真實“經歷”,是她把與驚鳥”偶遇的情景用詩的語言真實的記錄下來的靈動的哲思。就是這個並不經意的“舉動”,卻產生了一首令人撼動的經典之作。當然,我們誰都會碰到這樣的似乎是司空見慣的“情景”,也許因了世故我們少了“童真”的感動,許多詩意的巧合就會在我們並不經意的現實遭遇中擦肩而過。而冰花卻近乎唯美的保持著這樣的一種晶瑩剔透的詩心。

   

冰花的詩清純、浪漫、自然、真摯、

唯美、夢幻、透明,詮釋了女性的情感

 

  冰花前期的詩作大多輯入了『花季』。輯中收錄的均是青蔥少女的情懷:情感清純而真實:“把狂跳的心/裝入信封/羞到信封/咬咬牙/手一鬆兒/一顆心滑入”(《投心》);“多想見到你呦/又多怕見到//你飲的甜蜜/我喝的是苦酒//多想前去祝福/又多怕將你攪擾//把心分成兩半呀/一半在哭泣/一半為你祈禱”(《多想》);“過去的一切/凝固在句號裡/句號裡的究竟/無需再尋覓”(《花季》)“駛出一葉葉白帆/飛出一排排海鷗/白帆  劃破了海面/海鷗/搏擊著海風//白帆的音響/海鷗的叫聲/是心與心的共鳴”(《信》);“只想摘一朵玫瑰/盡管你給了我/整個花園/這麼多的花兒/哪一朵  最愛/哪一朵  應該摘/選也選不出/眼淚先流下來//落到裙邊/一朵刺玫瑰/羞怯的花蕊上/是露珠/是眼淚”(《摘玫瑰》)。

 

人的情感在不同的年齡段會有不同的呈現,愛心初萌的少男少女的愛意表達應該就是這個樣子——“長長的睫毛/圈閱著兩汪水//他走了/晶瑩的淚花一串串/在他身後灑落”(《那個夏天》),還有《我是》,還有《愛的呼喊》:“恍恍惚惚回家途中把路走丟/迷路的孩子白天找不到歸程”。這部分詩歌,就是冰花網絡前創作的“小女孩”詩吧。如《信》《投心》就有那個時段的明顯“痕跡”。

 

“冰花善於將複雜而纏綿的情愫寓於大自然的景物中,

來抒發情感”(美國著名詩人非馬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寫作風格和抒情方式。而冰花的詩細膩、清純、溫暖並更能直接抵達人們的內心——

“河水溢出堤岸/柳枝搖點水面/不是輕浮不是漂//海水擁抱沙灘/浪花撫摸礁石/不是輕浮不是漂”(《 不是輕浮不是漂》)。

“那小小的誤會/錯覺的妖搗的鬼/衝掉/用信任的水///彼岸的綠/在等候/一二  我們游”(《別說》)。

“儲藏了一冬的力量/化作風  撩起了你的衣角/蓄積了一夏的幽香/引誘你  來到我的身旁//花蕾 飄逸出詩行/飛向你的郵箱/

還沒有抵達/心已經發慌/你讀到的是我的嬌羞//你使我變得如此的輕佻”(《輕佻》)

 

冰花對不同年齡段情感的把握和描摹是貼切入微的,她這種或線形或並列或遞進的表達意旨的方式溫暖而真實。這些詩句,即便如我這等這般情感已不再浪漫的詩者,依然感覺心旌搖蕩,而實際上,愛不分國界和年齡,尤其夫妻間的情感,若能保鮮在“情人”的浪漫裡,並能不斷地生發出美感,那該多好。冰花的詩,讓這種“保鮮”有了可能。

    情因真純而動人。“花蕾  飄逸出詩行/飛向你的郵箱/  還沒有抵達/心已經發慌”。而這種在熱戀中漫溢出的情感的漣漪,這種被愛“燒”出的“錯覺”,這種身不由己的“輕佻”,經她這麼借景抒情蜻蜓點水般的“一點”,旋即就會在彼此間化作默契會意的微笑。還有:“愛情是不賺錢的股票/單方看好的買進、最終會被套牢”(《絕不投資愛情》),阿紅說:矛盾造成藝術張力。熱戀中的男女就愛正話反說的說“胡話”,就愛“叛逆”並終被叛逆所“套牢”。

 

冰花對愛的描述繽紛而又多彩。“有一種愛/折疊起來/整潔美觀/永遠不需要打開//有一種愛/帶著缺陷/卻韻味如釀/有一種愛/離你很遠/有感覺就在身邊/無聲的牽掛/默契地祝福//有一種愛//讓你靈感如泉/令你天份實現/叫你榮光閃閃/使你的生命放出異彩//有一種愛/是思念不能負載/是有疼說不出來/卻讓你終生無悔無怨” (《有一種愛》)。 並列了形形色色的愛:有恩愛,有關愛、有友愛、有師愛……這種愛的並列還有《心事》《句號》《等待》。

 

冰花的詩頗有席慕容詩歌的風範。如《假如》《愛戀》,冰花說她的寫詩:“可分為網絡前和網絡後兩個階段。有網絡前的小女孩詩,……得益於我爸爸的啟蒙和恩師阿紅先生的函授。而有網絡後,特別是從2007年起和非馬老師成為詩友後,在詩意的切磋中,他對我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使我的創作進入了新的境界。”(《讓我們在詩中相會》)。從冰花的後記中,我們不難發現,對她的詩創作產生重大影響的世界性重量級人物,一個是被艾青譽為“詩歌的舵手”的著名詩歌理論家、詩人阿紅;一個是非馬,是這兩個詩壇巨人引領並助推了她的詩歌走向。

 

《鴨綠江》涵同窗,恩師難忘

實際上,我和冰花都是《鴨綠江》函授同學,我們都是著名詩評家阿紅的學生(當然這是新近才知道的)。2010年,我寫著名詩論家阿紅的文章《休閑歲月意趣濃》在台灣的《葡萄園》詩刊及《世界論壇報》發表,之後,阿紅老師就把所發作品的報紙複印件掛號寄給了我。再之後,我就發現我的這篇評論被廣泛地在網絡轉帖,其中,冰花的博客裡就轉貼了這篇文章。再之後,2011年年尾,我就與冰花有了郵件的溝通,她說:

“群良您好您這文(指論文《休閑歲月意趣濃》)寫得很好, 對阿紅老師的介紹也很詳細. 我是阿紅老師的函授學生. 我也是讀他的作品長大的. 所以讀您的文我很親切. 遙祝新年快樂冰花”。

 

其實,我妻子張秀艷也是《鴨綠江》函授學員,境況和她一樣,只是她為陪讀先生而捨棄如日中天的事業為愛遠走天涯,而張秀艷卻為愛情放棄了熱愛的工作從北國來到了中原,我倆的愛情故事當年還在《鴨綠江》涵版《文學之友》發表過呢,而且我們去沈陽探親時還多次拜訪阿紅老師,而阿紅老師在看我的習作時,竟說,我的習作有非馬老師詩歌的特點,遺憾的是,我當時根本就沒看到過非馬老師的作品,不過,後來我還是從網絡中發現了非馬老師的帖子,並匿名給他傳去了我的詩作《奔跑》,沒想到後來他在網上進行了點評,20127月,這首詩在台灣《葡萄園》詩刊舉辦的創刊50周年大賽中喜獲“葡萄園詩獎”。2013年,我們有了跨越大洋彼岸的空間的聯絡,我將一組詩傳給非馬老師看,他說:“非常不錯,尤其《南京南京》”。於是,這首詩就在近期的美國著名的《新大陸》詩刊135期發表。

 

冰花是幸運的,為愛遠走天涯的冰花,在中西文化相互碰撞相互牽引的冰花,玫瑰而唯美的冰花,在她充滿數字的大腦裡,竟生長出詩歌這樣的美好作物,只是,冰花把“愛”的虛擬表達得更加的真實可感,就像面對面微微的傾述。試想,那麼純真的詩,怎能擋住圍城內外靚男俊女的熱愛,冰花說:“只要  只要你在我的詩行間/有過矚目與流連/不管你有沒有留痕或留言/都是有情都算有緣//從此以後  你不再來/我也不再將你尋找/就這樣悄悄地永遠分手/讓思念一天天變老/  也沒什麼不好”(《讓步》)。其實,虛擬和形象本身就是文學的天然屬性.據說冰花的詩在海外曾上演了由愛生“恨”的“砸冰運動”,並因“運動”引起海外華人詩界的廣泛關注,尤其《輕佻》《驚鳥》《雙面扇》等詩在美國《僑報》等報、刊發表後,引起華人詩界的轟動,阿紅、非馬、劉荒田、王耀東等等作家、詩人、評論家紛紛撰寫詩評文章,北美著名文學評論家林楠就著文《“冰花現象”的文化思考》2012614日在美國《華盛頓新聞》副刊發表,詳細分析了這一“冰花現象”。

 

當下,中國詩壇太缺少經久的感動了,偶爾的裸奔、吵架固然熱鬧,但改變不了詩壇低迷冷清的現狀,尤其長時間,除了曇花一現新星閃現,沒能出現大師級的詩人,盡管被彼此恭維的“著名”,但那“著名”,也僅僅是在有限的小圈子裡面的“著名”。而真正好的作品都會成為經典,無論歲月如何的淘洗,她都會熠熠發光。冰花的《驚鳥》《雙面扇》等優秀作品,便具備這樣的品質,而且,她的很多情感作品,都會經久的被愛和被愛的人們喜愛,也正因為這樣,她才在被喜愛的人中間真真正正的著名了。

 

文學是“魔圈”,我國古代的唐詩宋詞博大精深,尤其古人對意境的營造已達到了物我兩忘、出神入化的地步,外國人好奇的學去了,經基因變異,形成了新詩的意象,中國人感覺新鮮,就跑去學習外國的意象詩,結果又變異了中國詩並推動了新詩的發展。豈不知,意象的本源在中國,而中國的不少敗家“學者”竟然在不斷地叫囂著要消解傳統!

 

冰花是愛的天使,她游刃於中西文化的語境中,並形成了獨具個性廣受歡迎的“冰花體” ——浪漫、清純、明朗的美。然而,冰花仍在尋找著《那扇門》:一直渴望的那扇門/多麼希望能為我敞開/……那扇門/是一生的重心/是三生的追尋//一直渴望的那扇門/能否再為我敞開/讓我用餘生/換一次真正的邁進。

 

是冰花現象為沉寂冷清的華文詩壇帶來了如沐春風的爽心愜意。

 

是啊,冰花,一朵“碎了的冰花還是冰花”的愛的花瓣——堅冰融化了,春天還會遠嗎。

 

                                                                                                   2013.5.1

            

美國馬里蘭冰花2013.5.3箋注

 

石群良老師好!讀了您絲絲入扣的好文章,讓我欽佩,令我感動!您文中的泛美之詞讓我有點不好意思,哈。

原來,我們還是同師之徒,感覺更親近了。我和您還有您太愛是一師之徒,真是又緣呀!

我會把您的文轉給您文中提到的非馬,劉荒田,王耀東,和林楠先生看,好嗎?問好您太太!祝福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