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油性的漆黑名片

 

那些劃了印

是奔跑不休的血液

冬季也不會凝固

 

此刻的太陽像一面鏡子

 

這邊是中國

那邊是倫敦

 

有人從羅馬飛抵大陸

扛回糧食

有人從湖中捕獲到大魚而喜悅

有人不再單身

 

桃子的分裂

 

從來就不懼刀架在脖子

談什麼偉大

一出生

便與死亡幹上了

 

擺什麼造型

虛榮   撫摸   謬讚

這是最後一次遺容瞻仰

刑場般的舞臺   食肉者從不排斥切割   劃分 

 

懺悔   去好好讀一本盧梭的書

或者每天做幾次禱告

然後壯烈犧性

 

留下軟弱的皮腐爛

留下堅硬的核遺傳

 

和你一樣

 

只想騎著馬

去西域去旅行

去看看離太陽最近的地方

暖暖地看著太陽昇起

或者去阿爾卑斯山虔誠地許願

去威尼斯

去羅馬

還有  聽一次維也納交響曲

可是不行

我做夢都去不了

因為我從來就沒有到達過那裡

我擔心那裡的語言不懂

水土不適

我只能夢到漲大水  

捕魚

夢到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跑

一個陌生的年代和逃難於戰火硝煙

不知道你是否也這樣

現在吃著早點

換衣服

洗臉

隨著春夏秋冬的交替

然後一點一點地

老去

 

壽 衣

 

他的折疊方式是源於對生者的仿效

卻絲毫不加以情感

包裹血液,皮膚,並親切地送他們冷卻

直到西方才是時光的終止

 

那些死亡者的名單

仍伴隨著他們的思想在擴散

 

當呼吸停止

才知道

世界只留給活人

 

藥 盒

 

在路邊

丟棄著一隻空藥盒

我知道 有人與我患有同樣的病疾

他們想通過祈咒逃離痛苦

 

天空 陽光依然很大

 

不遠處有一堆垃圾

裡面 躺著許多無法移動的藥盒

還有撒落的黃色藥丸子

 

他們已經變色

失效

               2017.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