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 亡 母

 

母親去世已兩個多月其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差點終止了我的寫作興趣!有幸得在潮州詩人林繼宗先生傳來榮獲第二屆新時代全國詩書畫印聯賽金獎中新2中國散文網之「夢中慈母淚」一文讀完後突然重燃原本已失去的寫作自信心!激發自內心已久違的靈感竟然源源不絕的在腦海中湧現回顧在這數月來情緒低落不思振作心中從來沒有這般喜悅過

 

自雙親入住安老院後,一切妥善安排,本來可以舒緩一下身心,多些許時間兼顧其他,豈料自母親摔倒後入住醫院,每天兩院來回奔跑真的很疲累,直到醫師說出,家母病情已盡了力!那一刻我整個人呆了!因事情來得太突然,只是一個不小心摔倒,致使盤骨折斷痛楚萬分,進院不到一星期,便撒手人寰。

 

在彌留之際,家母希望能見在越胞妹最後一面,所以便著緊辦理來澳簽證,等能夠及時相見。我在百忙中爬高拿東西時,失去重心摔倒,當時感到盤骨劇痛,頭昏眼花,經照X光後,發現盤骨有些許裂痕,醫生只能開止痛藥,等待慢慢復原。但過多數天後的一個晚上,左邊頭顱痛楚無比,在凌晨一時左右著兒子送達醫院急救,因深怕腦溢血。

 

在急診室等候期間,半邊面腫脹,還長出十來粒的水豆,奇癢難當,要飲用特效止痛藥才能舒緩,等候八個多小時才能得到醫師的眷顧,並安排進行超音波測試

,結果腦部沒有血塊,但左邊頭顱神經線感染帶狀皰疹,經醫生仔細審查後稱這情況實是罕有,除服用抗生素藥物,並勸說回家後如發現異常,應立即回院再檢查。

 

讀過「夢中慈母淚」文章,有很多情節及境遇不約而同的相似,家母生長在貧苦家庭,公公當年赤身一人飄洋過海到安南謀生,留下妻子及兩女兒在國內,等一切安頓後,才一一接來團聚。當年大姨媽及家母只得十及八歲,便跟隨一位同鄉遠親婆婆到安南會晤公公,而親婆婆則最後才抵達。

 

家母一生正直,處處為人設想,依稀記得在一九六八年,共軍游擊隊在西貢市發動進攻,全城宵禁,大伯父一家大小七人逃難到家中,忽然之間多出數人,粮食頓成問題,幸好我家附近米店及蛋莊林立,母親事前著我多買些,幸虧戰事只維持數天便結束,亦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呢!

 

可惜大伯的家園已遭戰火吞噬,只能暫居我家,堂兄弟眾多難免有爭執,但無論錯或對,母親總是先責怪我們,後來才明白母親的一片苦心,家和萬事興是家母常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兄弟妹互相扶持,此生永誌不忘。

 

    家母大半生非常坎坷,目不識丁,十五歲進織布廠工作,十八歲出嫁為人妻,持家有道,含辛茹苦把我們兄弟妹六人撫育成人。至日後移民來澳洲定居,使我有機會報答養育之恩,務求雙親餘生能夠安享晚年,此願足矣!

 

    雙親終於在一九九零年移民澳洲,期間一直為我照顧孩兒的起居飲食,同時亦是最為開心寫意時光,生活安靜每年出外旅遊散心,平常人所到過的地方,差不多兩位老人都遊覽過,感覺此生已沒有遺憾!我夫婦倆衷心感謝父母幫助看管孩兒,使他們不致誤入歧途!

 

直到兩年前,雙親相繼摔倒,我亦意識到父母俱老矣!個人衛生已不能自理,以一人之力要照顧兩老年人有欠週全,只有妥善安排入安老院是為上策,因院內有專業人士妥善照顧,飲食營養均衡,定時餵藥,護理輪值看守,總好比在家照料強得多。

 

按照家母生時遺言,百年後安排土葬,我們作為兒女應予以尊重,同時覓得兩個並列風水穴位,待老父百年歸老後,倆老亦可以長伴左右。這亦都是我們兒女為父母辦理最後的一件事。

 

    母親安息吧!我們已為您安排妥當,墓碑已立,擇吉連同各子孫、曾孫到墳地拜祭,聊表孝心!

 

                  二零一九年九月十五日初秋於墨爾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