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 坑 賞 梅

 

   

 

    昔日在龍淵街道工作時的同事相約去橋坑賞梅,恰巧市作協也要在此舉辦“梅之約”詩會,於是欣然前往。

    之前曾聽說橋坑的梅花久負盛名,但一直未得一見,原因不外乎自己太不解風情,對身邊的美景視而不見,更主要的是終日為瑣事所累,沒有那一份興致。文友雪裡梅香對梅花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這從她給自己取的筆名就可看出端倪,她曾寫過一篇關於橋坑的散文《橋坑村梅香若夢》,其中有這麼一段“最吸引我們目光的,就是村莊周圍的梅樹了,這個季節的梅樹大多落了葉,顯得蒼勁渾樸、清淡野逸、與世無爭。也有少許還掛著葉片,葉片也不是原來純粹的綠,點染了些許的黃、些許的紅,在風中翩翩舞動著……一座搬空了的村莊,也許正是這份空曠與落寞,更顯出了梅的隱逸淡泊、堅守和那高標獨秀的氣質,那種寂寞中的自足。”……細膩優美的文筆,梅我相忘的默契,令人羨煞與折服。以致提筆時,我猶豫再三,自然而然地生出“眼前有景道不得,崔灝題詩在上頭”的感慨,惟恐有班門弄斧之嫌。

    我們去的那日,天公不作美,天陰沉沉的,梅花似乎也不多,環村道路旁、山坡上,偶然見一棵、兩棵,多少顯得形單影只,花朵也是星星點點,全無氣勢,想像中的暗香浮動更是奢求。朋友不免有些失望,說橋坑雖稱梅園,其實名不副實。當地的村民說,你們來的不是時候,再過些日子,梅花才會開得鬧。還有要看梅花得去老村,那裡的梅樹多,最大的一棵直徑有70多公分,據說有四五百年樹齡。朋友是林業部門的工作人員,他似乎質疑70多公分的准確性,其實去實地親眼一看,就可見分曉。他後來與一行人去了老村,不知是否得到了驗證。

梅花生性寂寞。三九嚴寒,百花凋零,梅花卻傲骨風霜爭相綻放。“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驛路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歷代文人墨客詠梅的詩詞不少,梅都是一副冷落寂寥的神態,古人也認為梅“以疏為美,密則無態”,看來我們的審美情趣多少還是流於俗套,只圖表面的熱鬧,卻忽略了內在的意韻。

    賞梅需有好去處,橋坑新開業的三家農家樂,自然是不錯的選擇,“梅林人家”、“望梅居”“梅花園”,皆緊扣一個“梅”字,極富詩意,牌匾上的題字也頗見功力,是當地一書法名家的手筆。美中不足的是這三家農家樂的房子太過洋氣,其中一家像鄉間別墅,全然沒了那種野趣。一位麗水的文友好奇地發問:“這裡百姓的生活是不是都很富裕?”其實橋坑村人不過三百,距市區約5公裡,在三個街道的六十個行政村中並不是太有名氣。倒是村中竹海連綿,古木森森,房前屋後果樹茂密,四周群山環繞,加以阡陌縱橫,風光勝人一籌,所以才會有開辦農家樂的想法,只是選點上還值得商榷。

    橋坑的農家樂一開,三個街道,東有橋坑,南有茶坦,西有下樟,呈鼎立之勢。只是從知名度而言,橋坑無疑處於下風,其他兩地早已小有名氣,而橋坑尚屬“養在深閨人未識”的美貌少女。況且橋坑的特色僅限於梅花,其花期又太匆匆,要想招徠游客,還得有自己的優勢才是。我們的擔心似乎有些多余,在與街道的兩位主要領導閑談時,他們用簡潔明了的四句話向我們描繪了橋坑的美麗遠景:“春天浪漫櫻花,夏日風荷暗香,秋季陌上花開,寒冬踏雪尋梅。”,四時風景各異,詩意連翩,足以令人樂而忘歸,不辭長作橋坑人了。

    原來兩位領導早已胸有成竹,我們很快釋然了。李書記指著對面山上新挖的一個個樹坑對我們說:“再過些天,我們就要開始大面積種植梅花和櫻花樹苗了,到時侯幾十畝的鮮花爛漫芬芳,那種美景,一定會讓你們這些文人詩興大發的!”聞聽此言,我暗自慚愧,百無一用是詩人,我們無非會故作姿態念幾句歪詩而已,這些務實肯幹的街道干部才是真正的詩人,他們用自己的勤勞與智慧,將為橋坑寫下四季連綿不絕的詩意長卷……

 

                                                  2011.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