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最後一夜的聯想

 

 

 

 

之一

 

你喝完了一罐可口可樂

我已從高速公路轉落小路行駛

隨意瀏覽兩旁燈花的閃爍

又彷似每朵閃爍的燈花紛紛追問我

為何不把笑聲和歌聲

獻給這十二月最後一夜

我不作答也無需作答

 

你看你看  行駛時也得格外注意

速度錶上的紅針跳得怎樣

超速罰款的數目可能沒收我一天的工資

而且也是保險公司隨便加價的理由

你說你說  我每天都專心擔心的駕駛

還要超過十小時的工作

如果渾然忘我唱出一首歌

準叫眾人整夜受惡夢困擾

燈花熄滅  一地是憤怒的碎玻璃

舞會告吹  歡樂的臉被千種冷漠侵蝕

那時你怪責下來我也無法補償

這一宗荒唐的損失

 

但你聽不聽到?

一串駝鈴

自內裏的風沙迴響

 

 

之二

 

扭開電視ABC台節目

時裝  舞姿撩亂得令人迷惑

荷里活的瘋狂派對

Beach boy的新歌

算是向一九九零年作出一個交待嗎?

 

接著轉播紐約現場報導(氣溫28°)

時報廣場千手搖動

願望  旗幟  NO WAR”的標題

有幾對甜蜜的愛侶一往情深

有兩個裸著上身的男人歇斯底里(氣溫又降至27°)

圓月下一片騰騰喧嘩

滾石般滾入1991

 

再捲簾眺望窗外

幾棵老樹  窮途禿枝

路燈照它自己  瘦弱的影子

圓月下一片沉沉寂寞

  靜待1991年第一度的

曙光

        19901231日維琴尼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