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毛的年代
 

我們失落於只有長毛象的年代
穿越叢林,敲著渴望的鼓
那天,寂寞是一條
長長而危險的路,你像一條發條的貓
一直踩過沼澤、毒蛇、陷阱
我展開兩臂,溫柔而快樂

那天,世界迷失了在石屎森林下方的熱岩
撐起傘子,告訴世人我和你將建立
一個碎石如雨下的年代
我們無所不談,也毋所畏懼
走過的路、划過的海,捧起佛的旨意
並由我們完成

門是由我們打開,象徵兩顆被烘熱的心臟
赤裸袒視,原來赤條條的肉軀
並不足夠包裹兩頭兇猛的野獸
佛要我們咬噬得像親熱的行徑
佛要我們割去身上的肉,餵食彼此
可憐的鷹兒,卻妄想伸出雙爪
挖去我們的眼珠,同時偷偷詛咒我們死亡

何以乾涸?何以失落?
封條何時便貼在相冊的碑上
讓我們無法得知夢中情人那場關於距離的辯論下
絲毫無損,讓我們不得尋獲啟示
讓我們在惶恐之中,不見光明
讓我們在龜裂的大海上,喝不了水
讓這張床彷彿又回到宿命的起始
讓彼此又要走回這亂世中不安定的秩序

941天,雲朵在沒有風流動的日子
我送你那朵艷麗的玫瑰淌出了
腥紅的鮮血,像路上的荊棘已伸展到
傘下以外的世界,並瞄準我們的心臟
偷偷刺殺。

 

親愛的你啊! 一道道圍牆是在道路以外
穿越、攀過,這夜鮮紅的月亮
你以為能看見什麼?

 

     2006.12.22 寄自墨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