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段時光,我回家以後聽到的歌
〈序章〉
機場的信號響起,我帶著那不能寄艙的行李
一如那串鄉愁。我不記得在天空上作了多少個夢,這是下午五時
旅程正好完成了一半,眼前電影的情節像雲一樣流開
我在紙上放上幾個文字,溫柔而快樂。
吉卜賽的旅人紮起臨時的帳幕,吟唱著關於歸家的詩,
鄰座的她正拚命修理那壞掉的時針。我們的出現就像幽靈,
自從在某個夜裡失去了和整個城市的血脈,我們是城市一個遺失的意象
學著白面的小丑對著別人表演著,噴出來的火焰,
我們熱烈地流淚。
而我爬上這個島上,欣賞著她那久違的嫵媚,
褪下她的衣服,這個清晨,我在床上輕聲讀著近日關於她的消息,
人們的眼中,她,已是一個遲暮的老人,只能和那些蟲子
跳在那些電車軌上,拉著悲秋中的二胡。
〈在地上失落的回憶的變調〉
垃圾和弦的風刮著這個城市。她才發現遺失手機裡原本的SIM咭,
空置的記憶,異鄉人同時遺失了最重要的避孕套。
有人用性愛來記錄這個年代的高潮,
有人用戰爭來記錄這個年代的荒謬,
有人用口號來記錄這個年代的反智,
也罷,她熟悉身邊少年們哼著的每一句歌詞,看著面前的路燈,
綠燈在人群中擦身而過。
〈奏起在網路上身軀引起的高潮〉
為了記錄我和她的愛情,分手時背誦著洛夫的〈因為風的緣故〉。修士們捧著聖經,那崢嶸的頭骨正惡意地瞪著我們。你哭了,某年入冬時出現在手上的傷痕,開開合合的。浪遊是必須的,彷如原罪許配給天使的眼淚,還有我配給你的血、承受莫大吉他弦線拉剧而斷掉的時間。舞會是必須的,從玫瑰堂的門前跑掉,從燈塔下跑掉,一步步趕著的舞步,我們為了這一天成了一對末世紀的天使。
你的微笑也許留下,在那株大樹之側--
我發現是因為風的緣故,還有那些
海上的幽靈。
〈斷掉的...〉
2004,12月,最好的時光
一切都是新的,那個躲在試管內玩捉迷藏的嬰孩也是新的
他堅信母愛的偉大,日夜喃喃念著:我會長大。
虔誠的甬道,穿過了而到達天井,針孔鏡頭下的世界,
廟堂之上的阿伯們,帶著祭司的帽,祈禱著
孩兒們說:切斷臍帶時已是一種罪啊!
手工藝是最新的。放在火裡燒的瓷器,
也燒紅了他們的眼光。如果說,這個時代的人們正在圍著火焰跳舞
像這個時代一樣,卡咯!卡咯! 那是歷史的發條斷掉的聲音。
2006.6.16寄自墨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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