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馬的藝術世界

 

柳易冰

 

   由於詩人非馬的靈氣﹐他的創新精神、他執着地創造他極富藝術個性的獨特藝術風格﹐在台灣、中國、東南亞等地名聲漸響﹐在世界華文詩壇也是一位極負盛名的詩人。但當一位以色列詩人問起非馬歸屬問題時﹐非馬毫無遲疑地說﹕“無論是從詩的語言、發表園地或讀者群來看﹐我想我都應該稱是台灣詩人。至少在早期是如此”。

 

   他的經歷複雜﹐在台灣、大陸、美國跳動的“三地人”﹐六十年代移居美國後一直在芝加哥西郊一棟別墅裡居住﹐他和他夫人劉之群同在美國曾參與製造第一顆原子彈的阿岡國家研究所工作﹐從事核能發電安全和環保項目的研究。優厚的待遇﹐溫馨的家庭﹐保證了他長期從事漢文詩的創作﹐先後在台灣、大陸、香港等地出版了《在風城》《白馬集》《路》《篤篤有聲的馬蹄》《飛

吧﹐精靈》《沒有非結不可的果》等十本詩集﹐透過他在台灣屏東糖廠工作時結識的台灣名詩人白﹐他成了一批台灣本土詩人的結社、著名的《笠》詩刊人員﹐(他是唯一一位外省籍會員)他的詩作、譯作首先在《笠》詩刊露面。還有寄交台灣的報刊發表。

 

   由於非馬長期身在海外﹐默默寫詩﹐不熱衷名利﹐1996年初從這個工作了26年的阿岡國家究所提前退休時﹐除少數知己外﹐很少同事知道這位核工程博士還是位大詩人。

 

   在阿岡國家研究所裡﹐雲集着高級技術人員﹐愛好藝術的當然十分稀少。但無獨有偶﹐1991年非馬吃驚地發現他們所裡的通訊上報導一位他的同事物理學家拉雷•透納也是個繆斯追求者﹐興奮之﹐撥通電話﹐原來他們在相鄰的兩棟樓房辦公﹐以後他們成了好朋友。透納還介紹他加入詩人工作坊﹐參加了國家州際詩人協會聯盟屬下的伊利諾州詩人協會﹐還被選為三年任期的會長﹐

破了非白人當會長的先例。就這樣﹐非馬就闖入了美國詩壇。

 

另一位同事費立普•碧奇卡也愛詩﹐雖不識中文﹐但對非馬翻譯起了很大的鼓勵和幫助作用。和非馬一起從事電動車研究工作的阿博特也喜歡畫畫﹐雖不寫詩﹐但對非馬詩裡流露的才華十分欽佩。他喜歡非馬十分出名的短詩﹕《鳥籠》。它使他想起遠在立陶宛的父母﹐在戰難中失去自由的處境﹐非馬的詩震動了他的心。當聞知非馬自費將他的英文詩集《秋窗》出版時﹐這位好心

的同事說﹐願負擔一切費用﹐雖非馬不會接受﹐但諸多同事同好對他的鼓勵﹐使非馬看作是他進軍美國詩壇的動力之一。

 

《秋窗》出版之後﹐美國久負聲譽﹐風行全球的英文大報《芝加哥論壇報》在“文化生活”版竟以一整幅大版配發三幅照片以《詩人之聲》介紹非馬的詩歌成績。。一個以純英文為霸的國家、一張以純商業利潤為目的的大報用來介紹一位非白皮膚的中國詩人﹐業內人士說﹕這是個奇跡。詩被冷落的今天﹐有人說﹕本該被功利社會餓死的詩人﹐這回得到搖滾歌星的待遇。

非馬的大兒子馬凡說立志學好中文﹐去讀懂他引為榮的父親的詩作﹐他保存一張華文刊物上受讀者喜愛詩人的名單﹐非馬名列13位。

 

畫畫和雕塑又被非馬視作愛詩以外的新寵﹐他認為在詩裡存在的現實性、象奇及濃縮性﹐除畫、雕塑更有自由天地外﹐其它都同。1986年冬﹐他在華裔社交界認識了剛從廣西來的畫家兄弟周氏山作﹐周氏大荒。此時夫人劉之群病後靜養﹐他們夫婦即拜師學畫。後有上海交大來的趙渭涼及廣州美院的涂志偉的指點﹐非馬一幅傳神的自畫像﹐使他作畫一而不可收﹐想起年前台

灣畫家楚戈的話﹕“只要肯學﹐每個人都能畫。”非馬更有信心地把畫和雕塑成為他對世界感受和對話的方式。

 

1994年芝加哥頂好超級市場以南Ogden大道814號畫家劉昌漢先生持的波特畫廊公開展出詩人非馬的繪畫、雕塑成果個展。受到各界好評。一如他的詩一樣、在他畫裡充滿創新的形、與簡潔的线條。在他的雕塑裡常注重隨意性﹐喜把書籍封面、覆以石膏、水泥等材料﹐常刻以他的詩句或他的畫﹐他樂不知疲地在此三架馬車上自由揮灑。可以這樣理解﹕語言、色彩、和立體雕塑造型﹐都是他向藝術世界表達的詞彙。但非馬還是深情寫道﹕“但在我心底﹐詩仍是我的根本﹐我的最愛﹐我的本行。有詩的日子充實美滿”。

 

                                      2002221 白壁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