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和平與安寧的祝願

✤ 非馬詩近作賞析

鄉人評介

       美國是一個經濟十分發達的國家，但它的經濟也很脆弱，禁受不起打擊。

美國密爾頓研究所經濟專家狄沃告訴美國之音電台，“911”恐怖事件已使美國

各地原已衰退的經濟更趨“減緩”。美國有一百五十多萬人由於“911”恐怖事

件而失業，對紐約等若干城市來說，經濟完全復蘇可能需要長達兩年的時間。芝

加哥著名華文詩人非馬先生對此尤為敏感，他最近寫了一系列的詩，來表達對911恐怖事件的譴責和省思，以及對和平與安寧的祝願和嚮往。下面是他的近作

       《911》 

          雙子塔可以倒塌

          五角大廈不妨炸成四角

          或六角

          但當五千多個無辜的

          血肉之軀

          在烈焰中煎熬哀號

          我們不得不狂撥求救電話

          給真主阿拉

          或任何上帝

          卻突然遲疑停頓了下來

          如果萬能的祂

          連那些僭用祂名字的懦夫們

          心頭熊熊的恨火

          都無法撲滅

       “911”是恐怖事件的日子，9 月11日；也是美國各地專用的緊急求救電話

號碼。詩的這個題目，是諧意雙用。此詩的著眼點在於“人”：雙子塔炸塌，五

角大廈炸掉幾個“角”，這些都是“物”的損失；卻不能不顧及“人”！不能做

出滅絕人性、人道的行為哪！這是詩人的重要立足點。但是，詩的意蘊尚不在此，

而是感嘆事件發生後，五千多個無辜的血肉之軀在烈焰煎熬中哀號求救，向真主

上帝。詩人想到的是，大概就連真主上帝也沒有辦法。除非，他們能在這個世界

消滅仇恨。“撲滅恨火﹗”－－這是此詩的“詩眼”。 這也是詩人站的高度：

要鏟除恐怖主義，消滅恐怖活動，就得要在全人類的心頭“撲滅恨火”。這是詩

的一種“遠距離”藝術，也是詩人的一種內在幽默。在這種幽默裡﹐很嚴肅的話

題，也不會顯得太刺激，反讓讀者能在心頭發出苦笑、深思。

      最近，詩人非馬又有兩首近作：《小海灣》和《噴泉》。 

《小海灣》這樣寫：

          一個巨浪獰笑著

       猛撲過來

       她微微把腰一閃

       然後扭頭嫣然一笑

       頓時

       海闊天空風平浪靜

  《噴泉》寫：

         一哄而起

      卻只能眼睜睜

      看一群白鴿

      化入藍色的遼闊

      俯看自己在區區雷池之內

      起起落落的宿命

      卻看到

      無所不在的陽光

      正為它奮力迸放的花朵

      燦爛喝彩

      繽紛的眼睛們喜極而泣

      一對動情的男女

      手舞足蹈繞著水池團團轉

      而一隻白淨的腳丫

      正驚呼著伸入

      它沁心的清涼

        這兩首詩都是多義的，不能固定其內涵的，好詩大都是如此。兩首詩都較好地描摹了一種心情，但我們讀詩的時候，可以把它放在一種特定的環境下來揣摩，詩人為什麼會出現這樣一種心情？然後由此來理解詩人創作時的一些想法

。 詩人想像著，如何能巧妙地躲避一個“獰笑著”的巨浪的恐怖。這裡當然不是指“ 911”恐怖事件，而是當類似恐怖事件到來的時候，如何像小海灣那樣，不蒙受損失，卻能“扭頭一笑”，開闢另一個天地。 《小海灣》的“柔”態甚妙，婀娜多姿，它有“閃”的本事。若是放大點，比喻我們的人生也是一樣，如果硬碰硬撞會頭破血流、蓋頭沒頂﹐這樣的時候不是也得“閃”嗎？而且得“閃”在前頭，早就得有所預料。小詩大象，內涵深邃。

       《噴泉》更有意思。噴泉羨慕白鴿，陽光讚美噴泉，一對動情男女把愛也投入了泉池，大家都喜愛和平、自由，很美的心思，很美的意境。整個世界，若是如此和諧那該有多好！真正地“反恐怖”也 ！“噴泉”之如此造像，以前沒有，非馬先生所獨創。我以前和現在都在讀非馬的詩，他是和平的兒子，也是現代藝術的兒子。藝術是沒有地界、國界之分的，我不知道他居住的美國是否已認識到這位有著高貴心靈的華裔詩人的存在，至少在中國，許多人已開始了這種認識。中國作協最近在北京為他召開了個詩會，可說是最高層次的。可以斷言，他在現代詩壇的影響會越來越大。照我看，他的靈魂是屬於最高貴層面的，也是屬于全宇宙性的。哪裡有知識，哪裡有美的事物，那裡有陽光的照耀，哪裡就有他的靈魂的影子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