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23

 

忙,丟了三根手指

低下頭,好像我就是那台肇事的鍘草機

心疼,咬著牙。懺悔

 

也會接過被老繭磨亮的鋤頭

鏟去拉幫結派的雜草

給緊緊巴巴的日子鬆鬆土

 

有時,望著他倔強掩不住的無奈

把自己續成哥哥的斷指

扶正風雨中的旗

擦去額間的每一滴汗珠

 

或者,站成地頭的那棵老榆樹

把田裡一天又一天的的苦累

風乾在樹蔭下

點燃一袋煙的悠然

 

更多的時候,是替他殘缺的右手

扒完一穗穗苞米

一次次清完牛圈

倒出一片藥,暫緩緘默緊鎖的痛

 

偶爾的燦爛,總在望著老家的方向

隔著大漠沙地、河谷灘塗

大聲喊出熱淚盈眶的“哥哥”

 

回鄉記  2020.10.28

 

方向,沒在記憶的轍上

穿越半生

只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

 

路上,記憶顛簸

在煙囪上、房檐下、菜園裡尋找

風乾的記憶

 

福盛泉,一個吉祥的名字

被五十多年前的一場風沙掩埋

這個很多人沒能走出的世界

只剩下芝麻綠豆大的一點念想

很少被誰提起

 

不可

以外鄉人的傲慢褻瀆原鄉人的自豪

風,拂臉頰,吹落

熱淚盈眶的遠方

心潮拍岸

目光中修復一條斷流的河

笑聲裡找回一件丟失多年的棉襖

穿上她

能把深冬暖成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