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裡的故鄉

 

暮色,沉入夜。

暗生的落寞,期待一縷炊煙燃起,激活發呆的目光,點亮桌上的燈盞。

 

今夜,荷塘沒有月色。我攥著昨天的地址,走進今天的故事,往事繼續。

等,靜看時光流詩。被歲月的濃墨,描進我們路過的山水。

那年的槳聲,在身後的風景裡,來渡這一夜秋風。

我只想聽到一個熟悉的腳步聲,讓這秋夜沉醉。

 

目光點燃了篝火,煮一壺淺秋,兌進記憶的酒裡,醉了邊塞詩風。

這風,輕輕一吹,聽不見疆場鐵騎踏碎的鼓角,卻聞到了發小們嬉戲的童年的味道。

放下瑣事與煩惱,再無憂無慮一回。小路上踢著陽光,遊戲被竊笑藏起。

直到,越來越重的暮色,把遠山塗成背景,才聽到饑腸轆轆的敲門聲。

好想再聽一句娘的責罵,鼓足勇氣抬起頭,接住爹刺眼的目光… …

 

轆轤還架在村口的老井上,已經成小村的封面。

村裡大大小小的故事,在井邊集結,又被風迅速散盡。

方言在古柳樹下飛短流長,把莊稼院的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條。

目光的盡頭是飽滿的秋,正在被時代的光芒潤色。

我只能種幾壟文字,給回憶。讓故鄉在筆下更加遼闊。

                                                            2016.9.2

 

寶古圖

 

寶古圖,在奈曼的中北部,蒙語的意思是有鹿的地方。

傳說在遼代,這裡的鹿都跑進耶律倍的《千鹿圖》裡,至今還不曾出來。

 

在這裡,所有的文字,都顯單薄。一次次抬起頭來,又被肆虐的黃沙埋沒。

能記載的歷史,貯在地下的宮殿裡。畫師們蘸著遼宋的煙雨,留住那時的一幀幀江山。

 

沿著傳說的足跡,求證一段往事。敲打著破敗的遺跡,是否還能聽到歷史的回音。

敖包的石頭,堆砌著族人的虔誠。查干蘇勒德上的風聲捍衛這方熱土的神聖,幾千年。

 

先人們種在大漠裡的夙願,已經長成今天這一坡坡醉人的綠。

駝峰上遙望的風景裡,一群鹿悠然地踱回寶古圖來。

故事悠長,一群群牛羊在一首首奈曼民歌裡放牧著歲月。

鞭影搖落的夕陽,煮進濃濃的奶茶裡。日子,在篝火上,越來越旺。

                                                             2016.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