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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 獅
——獻給偉大的抗日戰爭
題記:對於那些帶著火或刀子出發了的人
邪惡將在此征服。
----埃利蒂斯《英雄輓歌》
1
今夜,我在夢裡夢著
那黃橙橙的飽滿的麥穗
一望無際,鋪展遍坡
鋪向遠處的山和河流對岸的
果園和山楂林
那布谷鳥啼鳴婉囀
告訴勤勞的人民:
“麥子熟了!”
夢裡我也知道,今天的祖國
初夏是最美好的時節
從北國到南方,太陽的籃子
盛著芬芳的紫羅蘭鬱金香
深情的目光,水井的清泉
當人們在愛和美麗的時辰
勞動歌唱和讚美
鳥聲啄飲露水的閃爍清晨
鄉村昇起的嬝嬝炊煙
飲水河邊的棗紅色大馬
未來在陽光斑駁的花草間行走
愛戀即將啟齒的羞澀幸福
寧靜和安詳養育的大地
是多麼幸福的時光
2
今夜,我卻在夢裡醒著
那黃金的麥野中突然出現的
野狼還是狐狸?
麥田一片狼藉
似乎從豐收的喜悅
墜入噩夢
麥芒尖利的麥穗
瞬間變成了箭簇
這金色的箭簇
彷彿萬箭齊發
金燦燦的光
追逐著野狼還是狐狸
也追逐著我的夢囈
哦,是七十年前的今天清晨
1937年7月7日
到2007年7月7日
時間一刻也沒有停歇
七十年的歷史如此沉重地
壓在我的胸口
我醒了
卻還是夢在追問:
那一聲炮響是一場夢嗎?
劃破了盧溝曉月的寧靜
搖動的大地。停頓的風
危難的日子
驚飛的鴿子沒有了窩
孤單地落在別人家的屋頂
警醒不睡
驚慌失措的月亮
從此蒙著一層慘淡
蒙著歲月和歷史的霧紗
嗥叫的烏雲
煙雲開始瀰漫
燃燒的骨頭發出的哀叫
宛平城的城牆留下的彈痕和槍聲
摸摸破碎的石橋
似乎是發燙的額頭
一聲輕微的咳嗽
頓著我心口裂疼
甚至流動的河水失聲哭泣
沉睡了多少年了的獅子突然驚醒
3
那冰一樣的夏季來了
帶著寒霜和雪的味道
突然降下的暴雨
泥濘和鞭子的閃電
好像世界頃刻落入深淵
滿樹花卉凋零
沒有風
此刻來梳理母親的亂髮
我們徹夜等待回家
留在記憶裡的被吞噬的月亮
彷彿是一張祖傳的血債
是到了清算的時候了
一連串的疑問和揪心
我們的傷疤在陰雨連綿裡再次感染
當戰爭來臨
誰能拯救水火中的家園?
出鞘的利劍不可能畏懼
那銅號發出的進軍曲
你只能選擇前進
黑夜中的急行軍
你只聽到腳步緊跟腳步
像大地粗重的不可抑制的呼吸
浩浩蕩蕩的洪流
傾瀉而下的江河
沒有什麼能阻擋住
鼓盪在胸腔裡的愛和恨
一名戰士,小心翼翼地脫下布鞋
別在腰間
房東大娘的一針一線
昏花的煤油燈下
扎進大娘手指間的疼痛
把隱忍的苦難和愛
一層一層縫進厚實的鞋底
密密麻麻的針腳
似乎一寸寸愛撫著受傷的祖國
似乎一針針縫補著支離破碎的山河
任重道遠的含義
此刻是一種無言的囑托
祖國遭受危難
人民在
痛苦中煎熬
懷揣在心間的溫暖
肩負的使命
帶著愛上路
滿腔義不容辭的熱血
4
威儀生風的將軍
為什麼停住了奔馳的大馬
將軍遇到的是誰?
打破了行軍的急促和肅寂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漢
跪在道中
聲淚俱下:
“沒有活路了
將軍,救救我們
日本鬼子,狗日的
野獸,畜牲
全村鎮的人都殺光了!”
稀稀落落的幾個老人
還有一個孩子
像大風搖落下的瘦骨嶙峋的樹葉
紛紛撲倒在地上
將軍跳下那匹因為憤怒
眼睛裡也佈滿血絲的
棗紅色大馬
用打槍和拼殺的寬大的手
向前扶起滿手硬繭的老人
像農民輕輕扶起被風刮倒的莊稼
向鄉親們揮了揮堅定有力的手
“鄉親們快起來!”
將軍咬緊牙關的咯咯聲
似炸雷
那憤怒激起的目光
像刺向遠山的閃電
卻又慈愛地落在鄉親的臉上
誰忍心看著自己的親人
在悲慘的命運中痛苦生活
將軍激動地攥緊手:
“放心吧,鄉親們!”
將軍忍住了眼裡的淚花
卻忍不住心中的疼痛
告訴我,他們經歷的
死亡來臨的顫抖
喪失親人的痛恨
像毒蛇在夢裡的追逐
人民飽含淚水的苦難和深情
撥動著將士們心裡壯懷激烈的
黃鐘大呂
5
倘如大地永遠是花朵遍佈
開滿東山坡開滿西山坡
開滿長城蜿蜒的山岡
蜜蜂和蝴蝶,快樂的孩子
老黃牛的哞叫
和白雲一起飄上山頭的羊群
保存著這個古老民族的神秘
在長城的懷抱裡的村莊
被禁錮的像無能為力的
衰老了的父親
一場屠殺。開始和結束
對於手無寸鐵的人們
像是打落進自己肚子裡的牙齒
突然打響的槍聲
風也被切斷的劍
遺棄的莊稼,孩子驚奇的冷靜
恐懼似乎涼風穿梭在骨頭縫隙
帶血的屠刀的呼吸
面對殺戮不能流淚的你
不能悲憤的你
當人死了,不能埋葬
孩子被刺刀挑上房頂
姐妹被奸淫剖屍
黑夜黑了,因為沒有星星月亮
白天再亮的光
也照不進母親哭瞎了的眼睛
靈魂還在嗎?
失眠和噩夢遊走在模糊的血和
白花花的銀子一樣的屍骨間
屍骨和銀子
都有侵略者壓榨的快樂
瘋狂已使敵人以血為酒
它們長著人類共有的
禽獸卻也不願與它們為伍
6
這就是中華民族的長城啊
滾滾的綿延的歷史
承載著一個民族的多少壯闊
凄美的傳說也分外動聽
一塊磚頭必須依靠另一塊磚頭
磚頭的生命在於相互支撐
磚頭已經長成一個民族的骨骼
一塊磚一塊磚
誰能數得清祖國歷代有多少
戍守邊關的將士
戰爭中抵擋敵人的炮火和子彈
這厚厚的長牆
老百姓的身家性命
選土造磚,把個歷史壘得如此厚重
即使那青苔也寫著一代代的
傳奇
兩千多年的歷史
一萬多里的長度
交織在今天的永恆
這裡已經擁有的深刻的寓意
在一個個歷史的交點
生者和死者的對話
一個民族的不可代替的脊梁
那麼多生命的粘土和磚
磚縫裡的箭簇和月季
磚上刻下的名字
承載著滄桑和全部的生命
承載著命運和象徵
再簡單不過的思念的表述
縈迴著的號角聲
啊,一張蓄滿了力的弓
高聳入雲的尊嚴如此神聖
民族的五千年積澱
不屈不撓的堅定
那烽火台的硝煙點燃了
全民族的集合的腳步聲
每個人都是一塊磚
所有的磚頭集合在一起
鑄成了中華民族的不朽長城
7
我知道這開滿金色雛菊的城牆內外
是親愛的家園
鄉親的善良與苦難的目光
中國軍人自古與城牆血脈一致的目光
那翠綠的禾苗
一望無際的河流
白雲深處的故鄉
我一天一天的讚美
桃花的家園
青青的菜畦
水塘裡的蛙鳴與荷花
我懷揣著的心疼
追隨那大刀錚亮的隊伍
他們英武的身影在晝與夜
多像閃電掠過的光
在平型關打破了
日本鬼子不可戰勝的狂夢
他們集合在城牆上下
衝鋒時的雷陣
在冷口、古北口、喜峰口和灤東
開始的長城保衛戰
你一定記得那個
遲遲沒有到來的春天
其實已經過早凋謝
我們不知道時間會停頓
會在呼嘯的彈片和血漬的陽光裡
花朵還沒開放就已枯萎
烏雲停在半空
雁陣夜裡吱嘎嘎飛過
害怕驚醒的槍口
無邊無際的柳絮似乎飄雪
瀰漫在長城的硝煙裡
那軍人的一片深情
撫摸磚石
湧動的豪情
用愛築起的城牆才堅不可摧
他們在垛口摳動扳機
憤怒的子彈毫不遲疑地
射向豺狼的心臟
8
所有的日出與日落
都在今天發生
祖國啊,你的千山萬水
人民洶湧澎湃的激盪
對抗著鬼子逼來的寒光
我們走過鄉村
曾經默默承受凌辱的鄉親
掩埋好親人的屍骨
不再無休止地流淚
親人啊,你離去時的吶喊
你渴望在春天生活的眼神
愛人啊,你伸給我的雙手
卻永遠摸不著我的臉龐
你霍霍地磨礪生活的菜刀
一言不發走進了青紗帳
我們走過城市
多少次我在這屍骨縱橫的街道上奔跑
在尖利的警報聲中
那使人類逃難的洞穴多像一個個
老鼠洞
我要停下來
尋找那無窮無盡的深不可測的苦難的根源
那觸目驚心的轟炸 轟炸
搖搖擺擺的樓房
瞬間夷為平地
那大街小巷不再有情人的身影
遍地血流成河
我的愛我的恨
我的不再美好的生活
我的焚燒的火焰
我的地獄,我的深淵
我已經不可能停下來哭泣
悲哀已經化為力量
沒有誰能夠和我說聲告別
沒有誰給予我馳騁的大馬
我穿過屍骨未寒的街巷
穿上了軍裝
在中國軍人的隊伍裡
必須為了親人戰鬥
9
祖國的愛,同我一起醒來
同我一同沿著長城兩岸
到黃河兩岸
到長江兩岸
作為一名中國現役軍人
我也是在那書本的戰火裡
遺落在古戰場的回聲裡
和一代代有口皆碑的講述中
得到戰爭的洗禮
我走過一個個低矮的鄉村
沿著河流的走向
進入山谷,在暴雨和風雪
輪換的襲擊裡
在日月交替的濃密的時光中
我的土地和人民是我的陽光
我穿過深深的樹林
寒夜的閃爍不已的星光
那小屋的溫暖
清泉的水罐,以及那散發
清香氣味的水瓢
給了我飢渴後的甘甜
煤油燈火向遠方的召喚
以及沉默的石頭給我的堅定
鍛造了我愛的基石
我血管裡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軍人血的澎湃
我同祖國承受千萬載
被殺害者傷痕累累的悲哀
面對這死神一波一波壓過來的
恐懼和黑暗
我一次次激情燃燒
我的劍隨時出鞘
猶如劈開夜空的閃電
高懸在來犯之敵的頭上
10
這兒本來是魯西南
一個被稱作“天下第一莊”的村莊
寫下來吧,如果要記住這段
迴避不了的歷史
彎下腰來,揀起一塊瓦片
撫摸那殘垣斷壁上的彈痕
一場浴血奮戰的全景圖
曾在這兒展開
你會聽到那夜幕降臨時刻
在每個胡同每個街道
每家民房每道城牆上
開始的廝殺
那橫掃一切的囂張氣焰
那目空一切的蔑視眼神
這個世紀的瘋狂和肆虐
可怕的掙脫鏈索的雷電
刀劍的閃光
死神來臨的黑暗
激烈的對陣
帶著燃燒的風
血的瓢潑,面對生和死必須抵抗的頑強
守衛變得堅如磐石
在一次次爭奪的反復和
持續不斷的搏擊中
那大刀和長矛刺入胸膛的尖叫
與守土誓死同在的決心
寫下中國軍人血戰台兒莊的輝煌
11
昨天的葉子震落在槍聲裡
嘎然而止的小提琴停止的呼吸
廣場上突然飛散的鴿子
一截記憶雕塑進歷史
“台兒莊,
紅血洗過的戰場,
一萬條健兒,
在這裡做了國殤!”
持續的風,用這不褪色的詩
繼續將戰鬥武裝
讓我回想這支部隊的光榮
感知他們對大地的摯愛
讓我的目光穿過雲一樣的歲月
觸摸到他們殺敵的果敢
從南口之戰的防御
到西安的守城之戰
從盧溝橋拉開的抗戰序幕
到娘子關保衛戰飛舞的大刀
無窮無盡的激戰
那麼多士卒
那麼多年輕的臉
那麼多壯烈的時刻
在春天的花朵前
在寒冷的雪花中
倒下去了,頭顱朝著嚮往的家鄉
多少母親徹夜無眠
巨大的悲慟襲來
白髮蒼蒼的母親
為英俊的英雄的兒子
作不朽的祭奠
母親還沒擦乾淚水
又把長大的兒子送上前線
我看見了源源不斷的黃河水
為什麼一直狂奔不息
我知道了萬里長城
為什麼會是一個民族的脊骨
我的崇敬在仰視著
他們對祖國的熱戀
我的熱血在滾動著
他們血液中的勇敢
12
彷彿戰歌在將我燒灼
幾千年來的古老村莊
餵養人民的石磨停止了轉動
那流淌了千年的大運河
也驚呆著駐足
白晝沒有雷
炮聲就是雷鳴
夜晚沒有燈
穿梭的子彈和炮火在照明
圍繞著一間房一個廟
一塊石頭一條窄窄的小巷
空襲的凌厲
裝甲坦克的囂張
遮天蓋地的鬼子們來了
房屋塌陷
燃燒的火焰
城門站立的石柱像感嘆號
滾滾煙塵
衣衫襤褸的村莊
是“天下第一莊”的遊魂在流浪
卻正是男兒馳騁的疆場
看啊,風聲鶴唳的大刀
在殘垣斷壁間揮舞
在鬼子的腦袋上嗖嗖閃動
模糊的血在鋒利的刀刃上
來不及流淌又砍出了鬼子的腦漿
袒胸露背的勇士
捆綁上手榴彈
一個戰士倒下了
另一個戰士又衝鋒上陣
履帶軋碎了雙腿
卻毅然拉開引信
一聲轟響
與敵人的裝甲車
一起化成了濃濃的硝煙
深深的炸坑
破碎的肢體
悲壯的哀歌從大地的心臟裡吟唱
你不到二十歲的生命
心懷祖國的大美
從此化為永恆
從此成為與日月同輝的紀念碑
那七九漢陽造
似乎是怒吼的火焰
對抗著鬼子的烏龜殼 炮火
炮彈
向前推進
推進
收復失地
堅守陣地
一個個殘存的院落
一個個石牆的堡壘
一場場拉鋸戰
是一場民族氣魄與
邪惡的較量
13
世界啊,給我槍,給我刀
給我劍,給我英雄的血質和骨氣
此刻,我與守衛台兒莊的
將士們在一起
守衛我的人民和城市
守衛我的國家和疆域
那個飄雪的二月很多年後
依然飄雪
你面對的強敵
你身後日漸消瘦的祖國
死亡夢魘一樣緊追不捨
到處是廢墟
祖國像失去孩子的母親
她的慟哭已失聲
她的悲哀是浪花吞掉浪花的寂滅
火山攪在心裡噴不出來的焦灼
槍炮代替了正義
人民啊,你蒙受的苦難
是雲中的深淵
這個世界有以掠奪為快樂的人
它們的瘋狂是人類史上的“奇跡”
一路的“救世主”的面孔
卻是一路的燒殺奸淫
那不幸的悲慘
母親啊,誰在喪心病狂地凌辱你
誰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這是一場血戰
一個月的對陣
鋪天蓋地,無窮無盡
誰也不會掩埋侵略者的屍體
如果那戕害者的血收集起來
整座城市是血的洪水
泛濫在大運河這滾滾波濤裡
如果收集起死者的屍骨
那漫天的傾盆大雨
也代替不了悲哀的淚滴
血和淚的死寂
一座無法描述的死亡的村莊
14
今夜,我又看到那一支“敢死隊”
眼淚蓄滿的仇恨
讓我聽一聽他們跳動的心音
目睹他們翻過夜晚的牆壁
是57個英魂
集結了所有的英武
像大地悲壯的聲音
是刀光和劍氣聚在一起的寒冽
撕開黑夜的黑
攜帶著火和雷
讓霹靂的風裹挾著沙石和
密密麻麻的彈雨
撕裂那最陰暗的太陽旗
撕裂鬼子的貪婪和睡夢
讓我也跟上他們的隊列
苦難同根的兄弟
站在一起仿佛一波波浪
彷彿鐵壁銅牆
在鬼子的陣地自由倘佯
像最燦爛的花朵
在這個夜晚盛開
獻血和生命是美麗的絕唱
15
除了堅守就是堅守
除了抗擊就是抗擊
你是否看見那高處的雷鳴
敵人的戰機,裝甲的列陣
似乎萬物都要裸露出全部的秘密
山崗的炮陣,深邃的陰影
裂縫的岩石,空曠的大氣的衰亡
當白晝來臨,子彈的呼嘯喚醒黎明
蒙塵的眼睛看到戰士的衝鋒
暴雨的閃光緋紅的血漬
一道道封鎖線
難以辨別的炮擊和雷鳴
那中國軍民的團結抗戰
是一道摧不垮的防線
你也是沿著這一個個戰壕
沿著天黑到黎明的混戰
乘勝追擊的鼓聲和
肉搏的持續的怒吼
飛濺的血光和傷痕累累
站在這曙光照耀勝利的陣地
你也看到捐軀祖國的壯士
血戰到死毅然站立的英姿
這血肉之軀的城牆巋然屹立
16
那無數次死神的光顧與垂臨
敲一敲我的破敗的門窗
在失敗和勝利的所有行動中
在悲慘和喜悅的巨大交替裡
每天面臨的是生命碰向戰鬥的
玻璃杯盞
高高地舉杯
無論是苦是甜
愛恨交織的翅膀撲打著
無數的人民啊兵士啊
在大樹下乘涼的無辜者
被毒氣細菌吞噬的嬰兒
在含苞欲放的路上走著的少女
紛紛倒了下去
倒在祖國冰冷的懷裡
倒在瀰漫著焦糊氣味的
黃昏和晨光初曦的淚滴裡
倒在這個世紀孤寂的淤血中
看啊,一個一個人站起來了
一群一群的人站起來了
站起來的是農民的兒子
佃戶的兒子
手工業者的兒子
工人的兒子,還有那追求光明的
資本家、知識分子的逆子
放下犁耙的耕田者
流浪的乞丐和被仇恨折磨得
再沒有退路的復仇者
泥瓦匠 採石工
地下的挖掘者
敲鐘的人
船夫
搬運工
挑夫和商人
血氣方剛的學子
不同政見者
坐在轎子上的
和抬轎子的人
大氣在顫動
石頭也開始呼吸
中華民族的脈搏開始跳動
為祖國而戰的人
才能找到自己在陽光下的位置
17
讓我們經過那一道道光和暗的山坡
地上的拼殺,血洗的晚霞
伸出手挽住人民的手
涉過漂浮著敵人死屍和戰馬的河流
那遍佈的抗日烽火
難道不是那喚醒的號角
那一首首歌從悲哀的音符進入
唱著,唱著,彙入了人民的心聲
就是嘹亮的壯歌
就是凱歌響遍祖國
而英雄們,現在通過我的詩
盛讚他們英勇殺敵為國捐軀
盛讚人民不畏強權自強不息
那英雄的紀念碑高高聳起
讓我們哀悼,每個黎明和黃昏
每個需要警醒的時辰
讓和煦的風還有溫柔的春天
永駐親愛的家園
讓繁榮昌盛和自由和平
永駐親愛的祖國
用我的祈禱和獅子睜開的眼睛
用我血鑄長城凝成的中華之魂
2007.7.7
初稿
2015.6.5
寄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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