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遠離的人  2021.11.04

 

以為在說辭世者或,遁世者?

不。我說的他/她們活得很好

很滋潤,活蹦亂跳,在台面上

在鏡頭裡,入戲很深

入世也很深

其中不乏成功人士,包括自詡

冊封,和堪稱

 

曾經的朋友、親友、文友……

最讓人傷心的是親友

親痛仇快,患斯德哥爾摩症

最遺憾的是多年的朋友

偶一深究,就成了路人

而最不屑的是某些文友

功夫在詩外,無論男女都長袖善舞

不男不女的,更是舞到了化境

高家莊各有各的高招,有的權色

有的權錢——也行,更行!

在人格的懸崖擺盡了pose

卻早已在我心中跌落

 

哦抱歉了,諸友們!不是我

做人要求太高,一個真詩人的底線

如今竟已成雪線!悲哀的年頭

寫詩的真多,玩詩的更多

即使名利雙收,符合劣幣驅除良幣的

中國特色,但他/她也永遠不是詩人

其實,人家壓根而沒想當什麼詩人

不過是,出名要趁早啊……

 

互聯網讓人們聚得快

散得也快,我的大學班群都沒了

微信圈裡因三觀而爭吵

而群毆,及至散伙——當然

越來越多的散伙,拜賜於舉報

因而有越來越多自絕於我的

通訊錄的人,那些我遠離的人

 

剛剛,我瞥了一眼詩友群——哦呵!

又冒出一位成功者,祝賀!

一位富翁,或是富婆(?)正得意宣告

/他以火箭速度成功登頂

有人求教錢詩雙贏的秘笈,有詩作答:

在奮進的路上,我常常忘了自己是

女人……

 

——哈哈,那些我已經或正在遠離的人

那些算計、交易、勾結、利用、失信

一不留神就動粗卻裝文雅的人

那些忘了來路或曰來路不明終因爆款

而心虛的人,為何讓我

常常笑噴?呵呵……

              

(註:此詩屬創作虛構,個別人請勿對號入座哦)

 

多點兒什麼  2011.11.8

 

孤獨時,一卷在握的充盈

聚談時,彼此相通的靈犀

淚奔時,暗夜伸來的援手

遠行時,身後牽掛的目光

沉睡時,鐵屋裡持續的吶喊

絕望時,詩中的流浪和遠方

 

乾癟的年代需要多點兒營養

汗中鹽,骨中鈣,血裡的

桀驁……在馬屁向上時

多點兒悲憫向下

在權力豪橫時,多點兒

血性,和站立的脊樑

 

可人生時髦減法,人們時興減肥

早已減去獨立人格自由思想

減得寡廉鮮恥沒心沒肺

連誑言和狂言都簡約得不屑裝潢

戰爭叫囂,外交戰狼,那年的

自然災害,如今的數字小康……

 

據說將榮升計劃經濟朝代

忙著搶米搶菜。那為物質忙丟了

魂的,那和我一樣用冷笑

寫詩的,最後,都需要多一點兒

僥倖心理——也許陪嫁

也許陪葬。

 

我的性別簡歷 2021.11.8

 

作為女人,我卻不愛照鏡子

不知是自卑,還是清高

或者根本情竇未開

來不及自戀他戀,來不及

把秀髮梳出更多花樣

 

生長在軍隊大院,從小

自尊,逞強,活得粗糙

曾當選北京市三好學生

除了學習拔尖,還另有專長

勞動時忘記性別,且要把

小資情調時刻提防

 

十六歲革命,冰雪拉練

背著電台趔趄。當時最恨的

不是蘇修,而是凍硬的

月經帶。戰爭怎能讓女人走開

從此遷怒於我的女兒身板

 

上大學前後,讀到白茹

冬妮婭和托翁的安娜,心

仍像少年時跳得虛怯又緊張

把純且傻葆有到新婚夜

因徹夜談哲學被前夫

當作離婚時的一條罪狀

 

多少年都在躲性別,卻不知

如何躲辦公室性騷擾

領導要新時代女下屬別樣溫柔

憤怒又無奈,忍到米兔時

用詩文把他們閹割了一遭……

 

如今,我仍然躲閃鏡子

和鏡子裡薄情的目光

只扮性,不做人的年代

我仍不屑於對鏡貼花黃

不屑於碰到男人就做商女狀

我還斗膽在詩壇宣言:

先成為人!恥做被看對象

 

我將繼續對自己刻薄+清高

只願作為人的豐富女的性感

專注於詩中綻放——

 

當然,若遇到真愛就另當別論

快讓囚禁了一生的小女人

從鏡子越獄,妖嬈出逃……

 

什麼邏輯  2021.11.09

 

除了證明你媽是你媽,另有災難邏輯——

 

震災風災、血案冤案、水災火災、天災人災

視線不在追凶手黑手、災禍之根、瀆職官員

卻為遇難者家屬和屍體們的情緒

都很穩定,鼓噪不休倍感欣然

 

更有國家不幸詩家幸,梅花香自苦寒來

不草菅人命多造冤案,怎躬逢平反時

政府的高光時刻,賺取感激涕零的表白

充其量國家賠償,用納稅人的錢

 

前有竇娥、小白菜、袁崇煥,今有

大疫中的李醫生和方方日記,更冤!

不解決危機卻解決披露危機的人

彷彿不見血,就不能潤滑官僚機器的運轉

 

彷彿不生悲劇就欠收英雄,不造苦難

就難出人才。紅白都報喜,尤其是災禍

媒體回回忙著冊封和狂歡。彷彿

這個精明的族群,總在下一盤大棋

 

——喪事當成喜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