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擦亮煙支

我看到

淺水一隅三兩人頭

整裝待發的架勢，斜斜

一排，封住流水的咽喉

有人蹲著，霍霍揮動匕首

是星光？還是水色？

映照一尾無聲的殘忍

我看到

水流正急

有一種生命叫蜉蝣

足前水邊，一尾一尾

失去眼目的屍首

到底上游多遠？下游幾深？

問你啊萬水千波

無論多遠

也要回家的靈魂

上來了上來了抽煙的人一聲輕呼

我看到，你掙扎著湧出

最後一滴淚

那一滴淚，多像

梅瑟當年

曠野徘徊，山頭望鄉

的

心

    (2004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