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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我常在這個時候想起她。 想起舊房子南向的窗。 窗帘低垂一邊像她柔弱的手腕 無力地沒有什麼欲望再願意被抓住 窗外開紅花的樹葉子深綠有時 閃著亮光。是，我常在這個時候想起她 她靠牆，側身半坐 稀落的髮已沒有秘密可以隱藏 病了的頭顱我猜它還在思索 嘴唇翕動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無聲地，為找不到要表白的理由 我常這樣陪她坐著。偶爾 我翻書的手勢會停下來 會順著她凝視的方向穿過窗子 穿過樹影間彎折的小街 她空洞眼窩那個遙遠的世界裡—— 彷彿有些什麼美好的 正在失去。
我始終沒能再喚醒她。 她腄得那麼沉。那一年 六月，才過了一半。
(2010年6月1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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