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密歐·鄭的兩首地名詩

柔密欧·郑的两首地名诗

寒川

已故印华诗人柔密欧·郑,生前曾送我一本手抄复印本<椰城地方的掌故·传闻·想像>。这本编于八十年代中的诗集,共收60首印尼椰加达街道地名录,尤其是华人集居的地区。有趣的是,诗集里也收录了<新加坡的水仙门>一诗,并提到珍者里(
Change Alley )。也许,他经常在这一帶走动,那时还去一间Swee Coner 的餐馆用餐、喝啤酒。

其中有两首诗:<二六间>和<八茶罐>抄录于下:

           二六间

挥别武夷山的云
捲入卡拉巴的风
一条栈道  一座臭桥
他就在二六间掌舵
挾沥父传授的武艺
奋剑鸣弓  甚且
光照流星湛如照水
复善于上药神鍼
铁打刀伤
断骨脫臼
不怕国医  今后
老武师死了还有传人
而二六间有的是
古龙今龙

          八茶罐

一条水巾
自把雪花拍落
乃于赤道线上
曝晒命运
他过于负载
传统的摇篮
因此每晚都搜寻在
这老汉唐似的
长安

一样的活水  一样的新泉
茶罐的香尘  母亲的笑容
不象是品茶
半瓶泛绿有半个回味
半片含黄有半霎乡愁
只生死枯荣短短
他遂满眸如雾
如今苦口是苦口
豈为这
破梦一杯

他佯装漠然
怕迎著对他低头凝视的番婆
但他还是借一借
她的臂弯躺下来
噢!八茶罐
一个茶罐  一个女人
共同命运  共受地獄
想到能忘可忘的自己
索性全部滚掉
一戈邦一戈邦一戈邦

注:戈邦(Gobang), 荷兰殖民地时期的两仙半铜币,也叫Benggol。

<跋>
柔密欧·郑在书末的<跋>指出,这手抄复印本是为了纪念谢世已有半个世纪的母亲。他也写道:“华人称为椰城,不是沒有原因的。因为当时的确有这么一个城,这城的范围极小,从巳刹依干到大港唇,再与大南门及如今的Jl
Jakarta ,算是它的交界。”

他说:“荷兰政府在1740年对华人进行大屠杀,大约杀死五千人之多,从此规定华人不准在城内居住,但指定城外的荒地----草埔及班芝兰,让一些新来的华人自行开辟,这就是为什么华人都集中在这里,成为唯一中国城的原因了!

他在给当地某朋友的信里,也提到这本诗集,感叹地说:“就在班渣西拉不可存在的当年,我们还可以读到中文书籍,反而如今的班渣西拉的民族独立的时代,我们却是没有机会读中文,可见中文是被当作帝国主义与殖民主义一样看待了.......”

注:班渣西拉( Pantjasila):民族、民权、民生、人道、宗教。

柔密欧·郑简介:
柔密欧·郑,祖籍福建厦门,1924年出生于印尼廖省望加丽。童年时曾赴星受教育。日军南侵,匆忙回到家乡避难。不善于营商,七十年代移居椰加达,以补习华文为生,业余则从事新旧诗和散文创作。著有诗集<跃起>、散文集<隨着涟漪散去了的桨声>和<夕阳红上白头来>;另主编<新荷>新旧诗集。1995年病逝于椰加达。

小记:
上个月中我偕眷回雅加达省亲访友,住在襟兄的GrandAsia旅店里。隔天在三楼享用早餐时,无意间发现楼梯处壁上悬挂了几幅数百年前华人聚居的街道图景,很感新奇,便找来柔密欧·郑兄的这几首诗配搭,让怀旧的人,尤其是雅加达的朋友,去缅怀过去的岁月吧!

                                 

    已故印華詩人柔密歐·鄭,生前曾送我一本手抄複印本『椰城地方的掌故·傳聞·想像』。這本編於八十年代中的詩集,共收60首印尼椰加達街道地名錄,尤其是華人集居的地區。有趣的是,詩集裡也收錄了「新加坡的水仙門」一詩,並提到珍者里(

Change Alley )。也許,他經常在這一帶走動,那時還去一間Swee Coner 的餐館用餐、喝啤酒。

 

其中有兩首詩:「二六間」和「八茶罐」抄錄於下:

 

二六間

 

揮別武夷山的雲

捲入卡拉巴的風

一條棧道  一座臭橋

他就在二六間掌舵

挾瀝父傳授的武藝

奮劍鳴弓  甚且

光照流星湛如照水

復善於上藥神鍼

鐵打刀傷

斷骨脫臼

不怕國醫  今後

老武師死了還有傳人

而二六間有的是

古龍今龍

 

八茶罐

 

一條水巾

自把雪花拍落

乃於赤道線上

曝曬命運

他過於負載

傳統的搖籃

因此每晚都搜尋在

這老漢唐似的

長安

 

一樣的活水  一樣的新泉

茶罐的香塵  母親的笑容

不像是品茶

半瓶泛綠有半個回味

半片含黃有半霎鄉愁

只生死枯榮短短

他遂滿眸如霧

如今苦口是苦口

豈為這

破夢一杯

 

他佯裝漠然

怕迎著對他低頭凝視的番婆

但他還是借一借

她的臂彎躺下來

噢!八茶罐

一個茶罐  一個女人

共同命運  共受地獄

想到能忘可忘的自己

索性全部滾掉

一戈邦一戈邦一戈邦

 

    注:戈邦(Gobang), 荷蘭殖民地時期的兩仙半銅幣,也叫Benggol

 

【跋】

柔密歐·鄭在書末的【跋】指出,這手抄複印本是為了紀念謝世已有半個世紀的母親。他也寫道:“華人稱為椰城,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當時的確有這麼一個城,這城的範圍極小,從巳剎依干到大港唇,再與大南門及如今的JlJakarta ,算是它的交界。”

 

他說:“荷蘭政府在1740年對華人進行大屠殺,大約殺死五千人之多,從此規定華人不准在城內居住,但指定城外的荒地----草埔及班芝蘭,讓一些新來的華人自行開闢,這就是為什麼華人都集中在這裡,成為唯一中國城的原因了!

 

他在給當地某朋友的信裡,也提到這本詩集,感嘆地說:“就在班渣西拉不可存在的當年,我們還可以讀到中文書籍,反而如今的班渣西拉的民族獨立的時代,我們卻是沒有機會讀中文,可見中文是被當作帝國主義與殖民主義一樣看待了.......

 

      注:班渣西拉( Pantjasila):民族、民權、民生、人道、宗教。

 

 

柔密歐·鄭簡介:

柔密歐·鄭,祖籍福建廈門,1924年出生於印尼廖省望加麗。童年時曾赴星受教育。日軍南侵,匆忙回到家鄉避難。不善於營商,七十年代移居椰加達,以補習華文為生,業余則從事新舊詩和散文創作。著有詩集『躍起』、散文集『隨著漣漪散去了的槳聲』和『夕陽紅上白頭來』;另主編『新荷』新舊詩集。1995年病逝於耶加達。

 

 

小記:

上個月中我偕眷回雅加達省親訪友,住在襟兄的GrandAsia旅店裡。隔天在三樓享用早餐時,無意間發現樓梯處壁上懸掛了幾幅數百年前華人聚居的街道圖景,很感新奇,便找來柔密歐·鄭兄的這幾首詩配搭,讓懷舊的人,尤其是雅加達的朋友,去緬懷過去的歲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