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九寨溝》系列散文之九

生命的張力

九寨溝以水聞名於天下，而水在九寨溝無論是海子、瀑布，還是泉水、山澗，抑或淺灘、溪流，都因有了神奇的水生植物而更顯多姿多彩。

大凡有水的地方，水上水下自有草木繁衍生息，或是水生喬木與灌木，或是挺水植物與沉水植物。那星羅棋佈於林間溝谷的碧淨澄明的湖泊，碧草綠樹，遍佈其間。甚至浮於水面的巨樹，竟死而復生，天長日久，又變成長滿新生花草的小島。即使是沉沒水底的枯木，仍有水藻、水綿附生。

在箭竹海、芳草海、天鵝海和蘆葦海，我欣喜地見到了由蘆葦、節節草、莎草、水蔥以及水燈心組成的片片挺水植被，蔚為碧水澄澄、芳草萋萋之美景，天鵝、野鴨、鷺鳥、鴛鴦成群結隊，出沒其間，靈氣閃閃。與挺水植物相對立，沉水植物主要分佈在五彩池與五花海，它們有水綿、水韭、輪藻、牛角蘚等，起初為翠綠色，成熟後呈桔紅色，在清澄的湖水中顯得更為鮮豔悅目。

不過，更令我賞心悅目的水生植物還是水中的喬木與灌木。在珍珠灘、盆景灘和諾日朗群海，水中的楊、柳隨處叢生；在樹正疊瀑布群上，散佈著以高山柳和青楊為主的水生喬灌木。樹在水中長，水在樹中流，形成神奇的景觀。水與樹，給了我關於生命的靈性與活力的深深的感受。生命是美好的，哪怕是到處瘋長的各色各樣的地衣。無論是葉狀、枝狀、殼狀還是膠質地衣都充滿生命力，它們並非單一的植物，而是由藻類和真菌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高度結合而成的複合體，互惠共生，一榮俱榮。當然，更美好的生命還有當歸、松貝、黃芪、天麻、雪茶和蟲草，銀耳、木耳、雪靈芝、草靈芝、靈芝菌、雪蓮花和藏紅花，給人們以健康、長壽與生命的張力。

更加顯現生命張力的是九寨溝的動物世界。這裡海拔高差很大，地形地貌複雜，大面積的原始生態環境和豐富的植被，為多種多樣的動物提供了適宜的生息環境。走獸飛禽雲集林中，水鳥野鴨翔集湖面，各類水族游划水中。而我更感興趣的是大熊貓、金絲猴、神猴、松潘裸鯉、藍馬雞、鴛鴦與天鵝。

在雲杉、冷杉林帶中，生活著一群群生性機警、精靈敏捷的川金絲猴。那藍色的顏面、棕紅的頸側和一身金色的長毛，無不顯示著它們的珍稀與尊貴。性喜群居的金絲猴，少則幾十隻，多達數百隻。獵食時，首領警衛立於高處，發現險情便吼叫起來，轉瞬間猴群就逃得無影無蹤。一旦氣候將變，敏感的金絲猴便坐立不安，吱吱亂叫，上竄下跳，不久，便會狂風大作，或暴雨降臨。這種呼風喚雨的本領為人類所莫及。金絲猴極重情義，每有猴子不幸遇難，其它猴子會奮不顧身撲上去搶回同伴的屍體，然後將它拖到隱蔽的山林裡埋葬，只埋前身，其尾巴露在地上，還派猴子守護。每當山風吹動死猴的尾巴，誤以為死者復活的守護者立即跪上去掏出死者愛撫，發現其身體仍然僵硬，又將它埋起來。如此反復多次，直至屍體爛掉，守護者才黯然離去。

九寨溝的大天鵝和小天鵝成群棲息於湖泊與沼澤地帶，雙宿雙飛的鴛鴦常浮游於安謐的湖面，而為我國特有的藍馬雞則通體藍灰，頭側緋紅，那分散下垂如馬尾的尾羽中央，長出一對有金屬光澤的特長的羽翎。

我更欣賞九寨溝的大熊貓，它們性情溫順，憨態可掬，但當遇到兇殘的豺狗群的進攻時，它總是先爬上樹。不會爬樹的豺狗群只能貪婪地圍著大樹亂轉。待豺狗精疲力盡時，大熊貓便從樹上一躍而下，坐在地上，豺狗一撲上來，或被熊貓飛掌打得鮮血直流，或者四肢五官被撕裂，其餘的便悻悻地落荒而逃。

九寨溝的植物王國與動物王國，無不充滿著生命的張力，使人間仙境顯得更加靈性鮮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