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文化與軟力量

評中國作協主席鐵凝長篇小說《笨花》

 

和諧文化是人類創造的精神成果。在我國,至少在春秋戰國時期就產生過不少有關社會和諧的思想,在西方,對富有、幸福、自由、公正、民主等為內容的和諧社會理想的追求大約始於兩千多年前。這些人類歷史上的和諧文化,無疑是建設中國和諧文化的寶貴文化遺產。

 

在鐵凝的長篇小說《笨花》中,我看到了一個「人的自然化」的村莊,它洋溢著和諧文化的「中和」之美,這是一種具有大智慧、大聰明的中華文化的象徵。在作品中,向文成被塑造為極富中和意識的人,從而避開了我們在革命歷史題材中常見的地主惡少的形象,對待鄉鄰,對待家人,對待朋友,他都充滿了仁愛之心,並且顧全大局,甚至委曲求全,在鄉親們的理解與友愛中施展著自己的抱負和本領。向文成的中和意識和中國傳統的和諧文化是一致的。

 

中國古代在人與自然的關係方面,主張人類應當認識自然,尊重和順應自然,與自然和諧相處,即「天人合一」。中國古代還強調「協和萬邦」,提倡不同的國家和民族應和諧相處,共生共榮。同時強調「和為貴」與「和而不同」, 「和諧」求以共生共榮,「不同」求以優勢互補。這種底蘊厚重、意旨深遠的和諧思想,為建設和諧文化奠定了堅實的思想基礎。

 

美國一位學者提出一種理論,認為世界有兩種力量,一種是硬力量,如美國的強盛武力;另一種是軟力量,如中國的傳統道德觀念。他認為,未來能統治世界的不是武力,而是中國傳統文化的力量。

 

在鐵凝筆下的笨花村中,村人在廟堂文化的仁、義、禮等倫理道德觀念中,達到了個體、群體與社會的和諧。這和淨空老法師提倡的倫理、道德、因果、宗教四種教育的精神是基本一致的。老法師認為:倫理教育教導我們明白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使人與人平等相待、和睦相處、相互尊重;而道德教育就是講求每個人立身處世要有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八德,從不善的習性回歸到善良的本性;因果教育就是教導我們從根本上尋找原因,達到離苦得樂、脫貧致富、去愚開慧的目的,使每個人都斷惡修善、安分守己;宗教教育則是使我們明白人與大自然之間的關係,明白人與不同維次空間生物的關係,培養我們平等博愛的胸懷,力求心包太虛、量周沙界,維護生態平衡,與大自然共生共榮。

 

當然,統治世界的軟力量還必須依靠中外文化的融合。改革開放以來,中外文化的交流與融合是多管道多層次的,有政府、民間的文化交流,有直接、間接的文化交流,有各個領域的文化交流。北京奧運會也是一種特殊的文化交流。大規模留學生的互相派遣,經濟、文化、科學技術與體育等各方面人才的引進與派出,大量外商的引入,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走向世界等等,都是中外文化的交流與融合。所有這些,都極大地促進了中外軟力量的增長,促進和諧文化的發展。

 

在鐵凝的笨花村中,和諧文化不僅表現為社會群體中人與人之間的和諧,還表現為人與自然的和諧,這種和諧,為人與大自然同時帶來了生機與活力。老子曾說:「域中有四大,而王者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就是說,人以地為法則,地以天為法則,天以道為法則,而「道」以自己本來的樣子為法則,天、地、人、道和諧統一。老子強調師法自然,大自然給人類以人間樂土,人類應當珍惜,自覺維護天、地、人、道的和諧統一,維護與發展以此為根本的和諧文化。

 

從這一意義上看《笨花》,《笨花》便不僅是象徵著一種實實在在的生命與生存狀態,而且是典型地彰顯了源自本土的博大深邃、生生不息的和諧文化,即人與自我、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的和諧文化。

                                       2017.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