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裝﹐是為了脫離原本自認為土氣的自己﹐然後企圖把虛偽與現實共融﹔卸妝﹐

只是再次剝落一天對外抗戰後的極度疲憊﹐矛盾的急於親近平凡。

        生活﹐一直就是這樣。

        一張臉﹐偽裝久了﹐會變得面目全非。

        “唯有化妝修飾自己的儀容﹐才能和外界接觸啊﹗”

        薇琳反駮啟航對她每回化妝後的反感。

        “難道妳不覺得每次都將殺傷力強的化學物品往臉上抹﹐是件慢性毀容的事嗎﹖”

啟航不以為然的反問。

        “誰會願意和一張臉色蒼白或總是油光滿面的人一起呢﹖會嚇壞人的。”

        “可是我就是喜歡妳那張素臉﹗”

        薇琳沒好氣的說﹕“要在這個社會立足就得化妝。”

        原本就是如此。

        不化妝似乎顯得沒禮貌﹐連基本的社會禮儀都不懂﹐很快就會被現實社會淘汰的。

更何況﹐薇琳經營的是美容業。

        她認為﹐女為己者悅也好﹐為男人悅也好﹐能改變臉容﹐增加臉上的色彩﹐同時也

社會添加更的亮麗光彩。

        “咦﹐薇琳﹐妳今天看起來好年輕好漂亮啊﹗”

        進入咖啡廳﹐越過客人的注目禮﹐走到曉虹的位置﹐就已經聽到座上幾位朋友的驚

艷﹗

        “是近期最流行的新產品嗎﹖有貨嗎﹖我也想要﹗”

        黝黑的可欣嚷著搶先預購。

        “當然有。先別急嘛﹐這個新產品是水溶性和粉末混合起來的﹐塗在臉上可以耐一

整天﹐不容易脫妝而起看起來非常自然﹐就像我現在的樣子。”說時﹐薇琳摸了摸可欣

的臉龐。

        “可是﹐我發覺妳們的臉都很暗淡﹐必須先將臉清洗乾淨﹐再用我這個產品﹐將會

比我還要出色呢﹗”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絕不是假話。

        這年頭﹐要賺女人錢確實是最容易的。

        “先試試我這個洗臉液吧﹐有漂白和去死皮作用﹐還會有白裡透紅的效果呢﹗”

        座上的女人團都被吸引了﹐紛紛向薇琳詢問產品的價額。

        “哎呀﹐我不會算妳們貴的啦﹐而且還有贈送另一套的旅行裝噢﹗”

        “先幫我訂購吧。我要兩套。”當人情婦的菊兒搶先預購了。

        “好﹐沒問題。買兩套還有幸運抽獎呢。禮品都是些昂貴的護膚品和外搽減肥液。”

薇琳一邊記錄購買者的名單和產品名稱一邊再努力保持優雅的笑容﹐游說著。

        “哇﹐我也要﹗”

        “還有我啊﹐不要遺漏我的名字和訂單。”

        又一單生意﹐做成了。

        “可欣﹐妳應該少曬點﹐黑斑都快要跑出來了。要搽點防曬膏才行啊﹗”

        “妳說得對﹐好吧﹐我要一支防曬膏。”

        可欣摸了摸臉又買了一支兩百元馬幣的防曬膏。

        “要多吃蔬果﹐喝多點豆奶﹐檸檬﹑蕃茄也不錯。常常煲白木耳糖水潤一潤吧。

這些都不是很花錢的食品呢﹗”

        “是呀﹐是呀。薇琳﹐難怪妳皮膚那麼好看。我們也想學妳呢﹗”

        “不難的。得空可以到我先生開的迷你蔬果市場走走啊﹐看看有沒有滿意的。我

先生還銷售有機食品呢﹗很不錯的啊﹗” 薇琳順勢又介紹了啟航的生意。

        “好好。我們現在就結賬過去看看了。就在不遠處吧﹖”

        “對呀。妳們有空可以過去看看。我現在得回公司幫妳們訂購產品﹐這兩天再聯

絡妳們﹗”

         只要肯戴著一張人工面具和滔滔不絕的紅唇﹐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薇琳回到自己經營的美容公司﹐繼續忙著接待前來購買和詢問各類美容產品的顧

客。

         又一天過去了。

         薇琳在鏡前準備卸下臉上的妝容﹐啟航興高彩烈的回家。

         “琳﹐讓我來幫妳卸妝吧﹗”

         “怎麼﹖那麼體貼﹖少有呢﹗”

         “今天有一團的女人像龍卷風似的﹐捲走我店內大部份的有機食品和蔬果呢。她

們還不斷稱讚我的老婆很迷人呢﹗”

        薇琳一邊讓啟航以棉花沾洗臉乳一邊暗忖﹕男人始終都逃不過應有的虛榮心的。

        只是﹐在真實的意願裡﹐薇琳還是渴望在一天的對外接觸後﹐能儘快抹盡臉上

笨重又黏的妝容。

        卸下虛偽的外表﹐還回一臉的平凡﹐才是最舒服的樂事。

        尤其在啟航的面前﹐她還是同意原始的返樸歸真。

2005.5.14寄自馬來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