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丹佛吳懷楚旅詩「遊杭州西湖」有感

●●●憶先師無名氏自傳錄影帶

詩人懷楚去了一趟中國，寫下了無數詩和文章讚美祖國山河繡美，其中這篇七言律詩〝遊杭州西湖〞，細細品賞之餘，令我無限感傷懷念。

記得先師無名氏在世時，說有人替他拍自傳錄影帶，拍好後送我，事隔數年，每次返台都忘記去取，直到老師過世才得見。

這卷無名氏自傳錄影帶，介紹他曾住趙無華家的別墅，在西湖葛嶺時期，認識無華、相戀，及年輕時在西湖散步、構思寫作。其中有恩師步行在小徑上，值翠柳拂動、湖水盪漾，顧盼自得的一幕情景。

卜老師是杭州人，自小在西湖邊戲耍長大，對西湖自然有濃厚的愛戀。所以在閒話中常提到西湖如何、如何，我也彷彿身歷其境，幻想中遊覽了西湖。記得他搖頭晃腦背〝西湖十景〞，背到「花港觀魚」他就哽咽、背不下去了，因為他和無華熱戀的時候常到湖邊散步、賞魚。老師釣魚、她見魚來吃餌;，就搖魚竿趕走魚，或一旁丟小石頭，擾亂魚兒上鉤。（趙無華師母雖然生長在富貴世家，卻無半點驕氣，心地慈悲不忍殺生，既不願壞了老師的興趣，只好想法子阻止魚兒上鉤。）

偶然在基督城賽馬場的週末市場，買到一幅杭州刺繡〝九溪十八澗〞黑白色，繡畫的右邊有一株槎枒的老樹，土坡下是一汪平靜的溪水，遠處一座石板橋橫渡溪上，水流過粗石疊成的橋墩激起微湍，遠處是高矮不齊的雜樹林子，空中有幾隻飛鳥，像水墨素描國畫，頗為細緻古雅，約民初作品。就送給他當聖誕禮物，剛好一位同鄉返台帶回去轉交老師，他很高興一直掛在書房牆上，說是每次練毛筆字時，一抬頭就看到了。 2002年十月老師過世，返台治喪，房東交給我的老師紀念品：幾本他隨身帶了七十多年的兒時讀物，卜少夫師伯兩人的錄影帶，我摘下牆上這幅鏽畫，一併帶走。

西湖美景 - 是老師曾嚮往的回憶，清晨花樹披著露珠，踏上的蘇堤口哨吹起「翠堤春曉」主題曲，一路上半跑半走，大口呼吸這鮮香的花草氣味，柔媚的春光，薰陶人欲醉，柳蔭下湖畔邊讀讀古詩，諦聽枝頭上鳥語輕囀。恰似繡畫上的「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耳中彷彿聽到他老人家喃喃低语「湖水似酒、青山如醉」。

此情此景不再，唯有夢裏去尋尋覓覓了。

                                                 2007.3.9寄自墨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