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史(刊於南洋商報【牧羊人版】 27/08/2006)

 

  澳門有好幾道大橋。曾聽過有句話「我吃鹽多過你吃米,我過橋多過你走路」;這通常都是自認有點份量的人喜歡說的。人的一生,都免不了要吃鹽吃米過橋走路,每個人生都有不少的故事。

  在記憶庫中搜尋了好一陣子,完全想不起來在砂羅越的喪禮有「述史」的環節。印象中多數不外是牧師站出來講一些叫人不要傷心,將來在天家會再相見之類的話。

  但在香港,我參加過好多次喪禮,每次都有「述史」的部分。幾乎所有的逝者我都認識的很少,但聽了述史之後,我都被他們的人生故事所感動。有一位是太太負責述史,她把離世丈夫的一生,活生生勾畫在我們面前,他們之間的情義,震撼了我們。另一位是舅子負責述史,一邊說一邊哭,他們情同親兄弟,當中的不捨與連結之情,讓我們即使對逝者的認識只有一點皮包,也掉下淚來。

  最近的一位是逝者的女朋友負責述史,他們拍拖六年半,後來男友因為癌症而英年早逝。女友真情盡露,把男友雖短暫但實在的人生刻畫在我們心中。對逝者的早逝,我們傷感痛心;但那段述史,卻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與積極的記憶。

  我們學院有位人稱拉比的老師,他曾經提醒我們在喪禮中,一定要把死者的榮耀歸還給死者。相信喪禮中的述史,就是這個意義。當我們聽到逝者人生的寫實,在感受上好比與他們的人生同走一回,同時也為他們的一生獻上敬意與感激;相信這肯定比說說不要傷心要帶著盼望的虛浮話語,來得更加更加有意思。